在方文的搀扶下，陈舒芳颤抖得将那张白布掀开，就在泪眼婆娑的她真正看清楚那张脸后。
她终于是承受不住打击，喊了一声：“儿啊，我的儿子啊！”后，晕倒在了方文怀里。
老方抱着怀里的老婆，低头看了看她，又悄咪咪看了看柜里的儿子，他面色没变，眼神甚至都没变。
他只是抱着陈舒芳，在几位警员的扶持下，坐在了椅子上。
方文脑子里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一片空白。
他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昨天还在跟我们煲电话粥啊？昨天还在跟我讨论未来要干什么啊。
怎么？怎么就？
没了呢……
方文没想明白，他心里没什么波澜，他取下眼睛，就着衣服擦了擦又戴上，那张脸还是没变样，就是他的儿子。
他挠了挠头，皱着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也说不出来。
怎么就没了呢？
他抬头，看向几位警员，张开嘴说道：“怎、怎、怎、怎么……”
他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他双眼无神，盯着那具尸体，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
怎么，就？没了？
昨天还好好的啊。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
怎么今天就没了？
那几位警员是昨天留在局里值班的那几位，看着这两位叔叔阿姨的反应，再想到昨天方鸠的反应。
他们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怎么说。
可是那又能怎样，每一天都有意外，每一天都有生死离别，每一天都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在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且实实在在发生在他们眼前后，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样去应对。
更何况，这两位叔叔阿姨，对那位拯救世界的勇士的感情，热烈的都溢出来了。
谁也没有开口，特别是那位问过方鸠“为什么不去见一面父母，不给自己留下遗憾”的警员。
他这会才明白，原来，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真的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
……
方文和陈舒芳是中午十二点来的，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昏迷的陈舒芳仍没有缓过来。
方文却是已经缓过来了，他提出还想再看一眼方鸠的尸体，在边上等候的那位警员表示可以。
这不符合局里的规定，可他还是表示可以，好像，只要关联到方鸠，他们总是能一路绿灯。
方文已经把镜片擦拭了无数次了，再次来到尸体前，他双手颤抖的戴上眼镜，戴上后，他闭着眼并没有去看，而是在内心祈求着。
“神啊，老天爷啊，观音菩萨啊，这是一场梦，对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骂你们，我错了，这是场梦，这是个误会，对吧？”
祈求了他曾经信奉过的神明后，方文心里像是有了底气，这才睁开了眼。
……
如果不是边上那位警员眼疾手快，五十一岁的方文怕是要摔进医院。
警员扶着他，本想问一句，还好么？可看见眼镜掉在脸上，脸上写着迷茫，双眼通红的方文时，他说不出话来。
方文重新站好后，他将眼镜放在上衣口袋里，对着警员致谢道：“谢谢警察同志，给您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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