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雀鸟惊起,一行马队沿山坡迤逦前行,人马长影映在渐黄秋草上。
“大猪,快来看!”小七扬着鞭子惊呼,“不会是罗迦人又来打劫吧?”
“不会,你看他们的马走得从容,哪有半分杀气!”
“你把马儿赶到林子里藏着,我先去看看,有事听我打口信。”大猪翻身上马,那身影如鹞鹰掠过树梢,霎时便飘远了。
“公子,翻过这个坡我们就休息吧,前面有条河,可以在岸边扎营。”
“拔里叔,你真好,我这小骨头要颠散架了,把今儿买的羊烤上,我这会儿能吃下一只羊呢!”舜华笑道。
“公主,我看到那条河了,还有好些水鸟!”
“舜华,你和晴岚先套上紫羔袄,边塞草原日落后会寒凉。”
“知道了,二哥!”舜华俏皮一笑。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得息……”
歌声就这么悠悠袅袅地荡过来,一叠匝着一叠,清亮似早春山野的新莺出谷,宛转又若松下流泉般贯珠扣玉。
众人不由侧耳,山脚下的河边,一少女正牵着马儿饮水,长长的头发在夕阳中翻飞。
“我去问问还有多远到牧监府。”拔里回过神来,拨马疾驰而下,不一会儿便冲山上招手。
“公子,这姑娘说离牧监府还有半日路程,我们就在这岸边高地扎营吧!”
“不能在这扎营,今晚有大雨,水会漫上这个坡。”牧女轻轻淡淡地说。
承佐打量着她,并无少女见到陌生人地羞涩慌张,头戴顶破毡帽,一头长发只拿麻绳绑了
“你怎知今晚会下大雨?”承佐问。
“今天弓弦很涩,连只兔子都没打上,候老爹的老寒腿又疼了,肯定会有大雨呢!”
“你这也叫弓啊!”饮马的乌猛大笑起来,“这软竹片子也只能打兔子了!”
“乌猛不得无礼!”承佐轻轻喝道,乌猛立刻垂手说了声“是”。
“你叫什么名字?”舜华看她目眶冉冉灵动,很是有趣。
“大猪。”
“你真是颗好看的宝珠呢!”舜华赞道。
“谢谢姐姐夸赞,我是家猪的猪,不是宝珠的珠。”
“啊?”舜华心内讶异,不明白她父母为何给她取如此不堪的名字。
“那就拜托姑娘告诉我们哪里可以扎营?”承佐温声问。
“你们打哪来呀?”大猪反问。
“从飚勇城来,曹牧监是我阿公的朋友。”承佐道。
大猪看他眼神清亮,余者皆亲和,便道:“跟我来,前面有个小石岗山,里面有个牧羊人的洞子。”
一行人复上马,走了三、四里地,便见一个茂密的松林,往里走不久,眼前蓦然现出一石山,背面果然有个洞子,一人高的洞口掩在繁茂的藤蔓中,格外隐密。
乌猛弯腰进去,夕阳还未下山,但深林荫蔽,里面漆黑一片,直到打着了火折子,乌猛一时惊喜地叫道:“公子,里面很宽敞呢!”
承佐见边墙有火燎的痕迹,地上还有好几捆干草。
“公子,找个人跟我去泉眼打水。”
承佐指了一个矮壮干练的汉子:“乌海,你跟着——”他停滞了一下,他实在不想叫她大猪,“你跟着姑娘去打水。”
大猪笑了笑,她明白承佐的意思,心里有些许暖意,在这草原上,所有人都喊她大猪,就象喊猫儿狗儿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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