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阳看着落到棋盘的雪,感慨道:“按耐不住也好,给赵家的杀杀威风,只不过仙宫里的那位雨司也太好说话了吧,一顿饭就给收买了,不对,这饭好像也没吃,估计是不敢来吃。”
儒生仍是一脸笑意,伸手扫去周纯阳肩上的雪,又展开扇子,把写着“山水有运”的一面朝向天空,接住数片雪花,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山水郎空出的三位有一个位子就是给颜素望准备的吧?”
“那老头不一直都惦记着呢,那么多年才碰上这么一个苗子,你说那府观也缺根筋,非要把自己这根独苗托给这老头,明摆着推火坑里。”周纯阳捋了捋胡须,看向远方。
……
彭蠡郡,皇宫清养殿。
清养殿是天子休息静养心性的地方,没有奏折公文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只放了一张紫檀木书桌,上面陈列着笔墨纸砚,铺着一张刚刚写完的字。
宣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几个大字格外夺目,既出自赵诏之手,多少沾了些天子真气,看上去倒也有磅礴的气势。
赵诏站在书桌内侧,刚刚落笔。
一名身着蓝灰色蟒袍的阉人眼神慌张,被眼前的野路子皇帝赵诏的威压吓得在地上久跪不起。
之所以被称作“野路子皇帝”,是因为赵诏从流放地起家,以罪徒的身份带着另一帮罪徒蚕食大楚边境,向来不是走正道,而是靠着不阴不阳的野路子拿下了大楚王朝,被天下人所不齿,即使不合势运,还是强行开国,也就落下这么一个诨名,不过赵诏本人也不在意,任由其成为外人的谈资。
“陛下,龙体要紧,还是添两件衣裳为好。”阉人声音颤抖着。
“哼!”赵诏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低沉又掺杂着恨意,反手将狼亳拍在字上,墨水四溅,混着淡淡的墨香味。
“就这一场雪,做样子给谁看!现在年将军带着几位藩王已赶往西子湖镇,大不了来一次瓮中捉鳖,我就不信,天上的仙人、地上的圣人和一洲的府观加一块儿,都压不住祁遥!”赵诏不作掩饰,将愤怒显露无遗。
愤怒之下,还藏着几分颤抖。
那阉人只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生怕哪句话说得不顺这位野路子皇帝的心,就掉了脑袋。
赵诏心中其实没底,那些追求无上飘渺的仙人向来对于家国纷争没有兴趣,唯有飞升台的动静才能偶尔引起他们瞥几眼,而那些圣人又一个赛着一个死板,根本就是立个牌坊装装样子,随便普通人和修士怎么折腾,至于府观,一个个窝里横,用鼻子看人,管着一洲气运还窝囊得不能行,大小事都不出手。
面对祁遥,又有几人拦得住?去的兵士藩王压根儿就没有指望他们能够与之抗衡,毕竟还有别的疯子还在,一个人可能都回不来了,不过至少也要让周纯阳知道,我赵家的家底够彻头彻尾拿下大楚了。
官道上,万马奔腾,地面已经渐渐被雪覆盖了,军队的速度逐渐放慢。
为首的一位上将军和四位藩王仍是带头冲锋,顶着满身风雪,发出的行进命令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前方,风雪中有一人,侧身而立,腰间挎着一把银色长刀,束着高马尾,着一身黑袍,与满天白色相交,一动不动,任凭雪打风吹。
上将军年庆看到了,大喊:“前方是何人?”
那人没有动,仍是抬头看着天空,偶尔用手抚去落在脸上的雪。
年庆急了,以为此人没有听到,拔刀挥舞着:“奉陛下圣旨,讨伐大楚余孽隋心,请让开一条路!军马不长眼,莫要伤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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