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线卡在了行车后视镜的下方,叶饮光踩住刹车,换驻车档,拉起制动,下车。
眼前的建筑从外看与他儿童时的印象没有半点差异,从大红色铁栏门外可以隐隐望见里头园林般的植株编排、古韵古色的凉亭楼阁。
这些在当年还显得新奇,途经此地行人总会被那院中的景观吸引眼球,而五年十年的这么看下来,里头的树与亭并未有过更新,除了那前年新换的“洪容第一招待所”几个门口大字外,本身也变得陈旧,人们便不再为它抛去目光。
叶饮光此刻只感到怪异,如果皇帝陛下突然要来这里歇息,洪容官府百分百会火急火燎地把整个招待所连楼带地的全给挖出来翻新一遍。
刻意低调、掩人耳目之类的,登基以后就不像是那个人会考虑的事了。
虽然有所疑惑,但叶饮光目前还是更倾向于相信皇帝确实在这里面。他望向此刻矗立在门口的两侧的卫士,虽然黑革霜甲的装束与旧日并无相异,可两人眉目身姿间高塔危耸般的气宇,显然并非普通执勤人员。
叶饮光走至门口。
“铮!”两名卫士手中的铁戈交叉相撞,拦在叶饮光面前。
叶饮光站在原地不动,一个卫士紧盯着叶饮光,其左眼的瞳仁变成了水晶般的蓝色,稍许,变回黑色,他转回头,同时两个卫士收回铁戈。
“进!”一卫士喝声道,同时铁门徐徐开启。
不搜我身?叶饮光差点脱口而出问出这句话。瞟了两眼目不转睛正视前方的两人,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心里知道他们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回应。
当然,除非自己突然发起袭击。
走进招待所,叶饮光记忆印象中庭院带来的清雅芳香并没有如期而至。空气干凉得甚至让人感到生硬,花香被各种冷肃紧张的气味掩净——钢铁、军械的保养油、施法用的红墨、甲胄上隐隐的血腥,还有大堆中年男人的汗臭。
身后的铁门徐徐关阖,如果说门外的卫士是耸立的两座铁塔,这面里面就是高塔如林了。叶饮光眼前是难估数量的凛肃军士,有秩有序地分列排布在里头硕大的园林里。见他进来,每个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叶饮光此刻确信皇帝绝对不在这里。
护卫?带一个甲级在身边就够了。这哪是行宫,这明明是个军营。
就近一排领头的一个士兵快步行到叶饮光面前,高声道:“阁下可是叶饮光?”
“嗯。”
“大人已恭候多时,请阁下速往内庭会见!”
“烦请领路。”
那人转身,面向他的那一排兵:“七班全体,原地待命!”
“得令!”军士们震声应道。
那兵没再转回身,背向叶饮光道:“阁下请随我来。”随即迈步快速往里走去。
“我本以为琰国公此刻已开赴前线。”叶饮光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原地不咸不淡的撂出了这么一句话。
整个庭院的空气仿佛又被军士们的视线勒紧了三分,无数炯烈的目光刺得叶饮光皮肤痒痒。领路的士兵也顿在了原地,转身面向叶饮光道:
“军机万变,不宜多言。还请先生速同我来。”
叶饮光耸了耸肩,跟了上去,那士兵也便转身继续往里走去。
不是补天士,不是纵云卫,不是填海龙,也不是照廷军。不是这些大殷皇庭的直属军队,在经历过太祖巩权清洗和那个人的登基后,这个国家仅有一家的亲兵还能有此巍峨如连山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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