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再现。
陈大年感觉到了自己绝对不是鬼。
血肉磨盘中心眼的大小，是为了适应脚的大小而随时发生着变化的，所以，任谁的脚下去，都一样的能恰好容纳。
脚趾先是缓慢的被磨破，随后是骨膜、筋骨……
若是一刀一剑的斩下，一般的江湖人多不会放在眼里。
可现在是，一点一点地撕扯着，你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反射出那种肌肉纤维，一丝丝的分离，细胞一个个的破碎，血液一滴滴的流出……
莫说脚趾，死都不怕的陈大年，心头忽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惧，忍不住叫出声：
“啊……”
怪不得那夺取自己武树的老族长，见自己肯以身代之，宽恕了他的罪恶，立时真心诵念“好人……”
恐惧让他更惊恐地发现，痛苦如此清晰的被反映到脑海中，是因为海面上飘荡的那缕精神力，更加照亮的原故。
那么，准武圣境界的老族长，自然是精神力比他强大，痛苦自然是越发的强烈。
“哧……哧……”
“喀喀喇喇”
“咯吱吱”
肌肉筋膜的撕裂声，一下下由大到小的骨头磨碎声，打断了他的一切想法，整脑海仿佛空白了一样，偏偏一丝丝、剧烈的疼痛，像恶魔的巨爪，一把攫住心脏，再一点点收紧。
要死了，居然是疼死的么？
无助的眼神，泛起了死鱼色。
恐惧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可怕。
“磔磔磔”
一个连裸露的肌肤也是黑色的人形，眨动着唯一不同而灰白森冷的双眸出现，口中发出恶魔般的阴寒怪笑：
“好人难做，明明是受害者，偏要为加害者求情，后悔吗？”
后悔吗？
随着这一声问话，陈大年脑海有了一丝聚焦：上一世，对父母有愧。
他一时不语……
现在不但感觉到了痛苦，眼睛还看到了自己的骨肉碎屑和着血液，在石磨间滴落，神智逐渐模糊：
“天下父母心……最可怜……”
人形眼中的灰白猛然一盛，一点像是精华般的灰白，倏地飞射而出，钻入陈大年脑海中，又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陈大年表现在外的是精神一振，面上痛苦之色更甚。
“嘿嘿……嘻嘻……”人形口中发出了冰针般的笑，直扎神经，欲要冻僵一切：
“幼稚，可笑，若是为了父母子女而投敌国，复引来攻者呢？”
陈大年闻言缩了缩身子……
这时，血肉磨盘不停，已经磨到了大腿上，此中滋味更是难以形容。
一个活生生有感觉的人，亲历十指连心的脚趾被磨碎，随即是更多的血肉成了齑粉。
“呵呵，从你微弱泛起的脑波中，我已经读取：这种叛逆，没有任何理由解脱，必须死！”
“人、魔、妖、鬼，但有机会，都是天外天的宠儿，你，比较另类！
我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我最强的特长，活死人，复活吧！”
“咔咔咔……”
血肉石磨突然加速，很快吞噬了陈大年的小腹，那儿，一个空落落的丹田，在他的目光中，干涸的血肉是那么的骇人，如同被人剖腹取走了紫河车，却又不去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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