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激杀-第4/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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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低声问:“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把你的魂勾去了?”

  

  “和女人无关……”

  

  “我不信。”

  

  “真的。”

  

  “我不信。”

  

  “真的。真的和女人无关……”

  

  “……”

  

  “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就够了,就艳福不浅了。你又不是不漂亮,我多爱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女人终于开始相信他的表白之辞了。

  

  “那,你近些日子,怎么就变得这么凶,让人家见着都害怕!……”

  

  女人又抽泣了。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觉着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于是他温爱地抚摩她……

  

  “有时,我心里太烦……”

  

  “因为工作?……”

  

  “嗯。又烦又累……”

  

  “在单位碰到不顺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

  

  “告诉我实话,千万别瞒着我……”

  

  “真的没有。不过是……无缘无故的烦……”

  

  于是她更加怜悯起他来了。她满腔爱意地搂抱住了他,并很热烈地吻他……

  

  “我再也不对你和儿子犯浑了!”

  

  他顺势一翻,将她压在了身子下边……

  

  分明地,他急迫地想要从她身上获得慰藉。而那一种特殊的慰藉,一个女人在那一时刻能给予一个男人的最大的最美妙的慰藉,正是她非常愿意给予他的。岂止愿意,简直还非常渴望!她显得比他还要急迫。在那一种渴望和那一种急迫的情形之下,她有一种意识——那就是她认为经过此一番**绸缪之后,他们这个幸福小家庭的幸福的日子,从明天的早晨起必定又将恢复了,也许比从前还要温馨,还要幸福。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必定又将恢复到从前的如胶似漆的程度……

  

  一切的不快、一切憋闷在她心头的委屈、一切笼罩在他们幸福生活之上的不安的阴影,都将烟消云灭,都将荡然无存……

  

  但是他却没有适时地坚挺起来。

  

  而以往这个过程是很快的。

  

  她不但急迫而且有些急躁了。

  

  他也是。

  

  他惭愧又自卑地央求着:“帮帮我……帮帮我……”

  

  她莺声娇语地附耳悄悄对他说:“别急亲爱的,别急嘛,在咱们自己家里,两口子之间,还有什么可急的呢?明天后天都不用上班啊……”

  

  于是她在被子里缩下身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怎样帮助他才好。以往他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完全不需要,根本不需要……

  

  以往他在床上的表现总是相当出色的。

  

  她徒劳地对他进行着种种她认为应该是奏效的帮助,然而对它没有意义也不起什么作用……

  

  终于她的头又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很是困惑也很是索然地瞧着他,仿佛承认自己无能似的,负疚地嘟哝:“我没办法……”

  

  她并不能理解,也决然地不能想到——他央求“帮帮我”,乃是他发自内心里的求助的呼吁。这一呼吁其实和当时的规定情景无关,即或有关,那关系也是间接的,并且不是主要的关系……

  

  甚至,连他自己当时也不能十分了然,自己所求助的是什么。是性?又分明不是。正是在这一种自己对自己感到的迷惘感到的绝望之中,他一句接一句地重复着说:“帮帮我……帮帮我……”

  

  突然他放声大哭,哭得伤心极了。

  

  他们的儿子醒了。儿子从自己的小房间赤着脚走来,走到他们床边,揉着惺忪睡眼,迷茫地问:“爸,你怎么了?”

  

  他哭……

  

  儿子又惴惴地望向母亲——“妈,我爸怎么了啊?……”

  

  儿子嘴角一瘪,看样也要哭了……

  

  当世人在絮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的时候,往往忽略了一个前提或曰一个事实——那便是所谓“机会”本身乃是世上不平等的“东西”之一,在许多时候许多情况之下甚至是最不平等的“东西”。好比树上的果子,在更多的时候、更多的情况下,只能任由猴子、狒狒、猿、猩猩们尽情擒获,而不太可能属于其他动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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