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前行,洞内阴冷潮湿,寒气逼人,耳闻洞外瀑声渐小,便听张青道:“我平日里上山打猎,偶然间发现此洞,有时我不及下山便来洞中修整一夜。这洞中有一处深壑每逢降雨之际,深壑中便会涨满泉水,水中更有成群的肥鱼涌出。我几次三番在此处避雨之时都碰巧遇到这般奇景,今日你我二人未有收获,来此处打些肥鱼回去也总好过空手而归。”
说话间二人又已前行了数十丈,洞中渐渐光明,依稀可见,四壁光滑如玉隐隐泛着淡淡青光,陈年心知此洞定不寻常,当下屏气凝神继续前行,转眼行至尽头,前方再无路可走,此处光亮已可照人,陈年见张青指了指前方崖下,道:“此处便是那鱼泉啦!”
陈年顺着张青手指处低头下望,果见下方有一处深壑,壑中泉水汨汨,映得四周洞壁水光粼粼,泉中鱼鳞灿灿,游来游去,偶有一两尾肥鱼跃出水面,轻如银燕,飞落水中,银花迸发,瑰丽异常。
陈年见状不禁啧啧称奇,定睛细看,又见泉水竟是深不见底,不由暗暗心惊。
张青解下腰间绳索,取出一支铁钩拴在绳索末端,抡圆臂膀,绳索呼呼作响,随即手臂一松,铁钩顺势落下,期间一尾鱼儿正跃出水面,铁钩不偏不倚,正好勾中它的鱼唇,任它乱蹦乱跳仍是挣脱不得,张青见鱼已上钩,稍一用力,绳索登时崩的笔直,那鱼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二人脚下,张青将鱼儿解下放在一旁,继续抡圆臂膀,循环往复。
陈年见他不过盏茶的功夫,竟钓上来有七八尾大鱼,不由暗暗钦佩,道:“张大哥这一手钓鱼的绝技当真是神乎其神,小弟实在佩服!”
张青笑道:“陈年兄弟说笑啦!这哪里算上什么绝技,不过是熟能生巧罢啦!”收起绳索,将钓上来的几尾肥鱼用带来的麦秆串起,挂在腰间,余下两尾,留作烧烤。
陈年望向脚下鱼泉,若有所思,他向来胆大心细,方才又听张青所言这泉水时有时无,心知定有蹊跷,此刻在岩边来回踱步,又上下估量了一下高度,见四周岩石峭壁并不像外面一般滑不留手,想着如遇不测也可仗着轻身功夫攀爬上来,况且自己水性极佳,想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念及此,便转身对一旁正忙着生火搭架的张青道:“张大哥,我看这水中似有蹊跷,你且在此处等我片刻,待我下去打探一二。”话音未落,屏气凝神,纵深一跃,跳入泉中,扑通一声,登时银花四溅,泛起阵阵涟漪。
这洞中原本空无一物,只是张青下来的次数多了,每次都会带一些物事下来存放在一处,以备不时之需。他此刻腹中饥肠辘辘,便也顾不上招呼陈年在一旁取了些干柴生火搭架,原想先烤两尾肥鱼填饱肚子后再原路返回,只是这面刚刚将火生起,便听陈年说要下到泉中打探,还未及出言阻止,便听扑通一声,转身却已经不见了人影,连忙跑至岩边,大声呼喊,眼见水中涟漪阵阵,哪还有半个人影,登时心急如焚,奈何自己又不通水性,一时间手足无措,捶胸顿足。
过了片刻,见陈年从水中探出头来,心中方才稍定,大声道:“陈年小兄弟,这泉底沟壑深不见底,待我将绳索放下,你快些顺着绳索爬上来吧!”
陈年甫入水中,便觉泉水阴冷,寒气刺骨,不由冷颤连连,放眼望去,泉水明净碧绿,几尾鱼儿在他身旁摆尾穿梭,又俯身向下游出几丈,只见沟壑深处乌漆墨黑,深不见底,自己一口气又快用尽,便浮出水面,正瞧见张青在岩边捶胸顿足,朝自己呼喊,当即大声道:“我自小常在河中捕鱼捉虾,张大哥安心在上面等我便是!”
深吸一口气,又潜回水中,张青见他在水中来去自如,并无大碍,便也放下心来,将绳索顺着崖边放到水中,回到一旁继续生火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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