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我在地狱-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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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残破的诸天万象〕

    残破不堪的礼拜堂,轰然倒塌的宴会厅,以及只剩一柱独立的巡礼门扉,堆满了同胞尸首的天堂庭院,以及依靠在基督的窥天塔下的四位无力的天使长。

    伊洛维奇站在雨中,天空灰蒙蒙的,下着令人不快的雨,他的头发被淋湿后已经长到了腰间,他身后的四翼翅膀也一起被雨打湿,耷拉在后背上。

    留在这里的只有伊洛维奇自己,和闪烁在雨中的那一双眼睛。雨水从他的头发流到脸上,雨水划过眼睛处他也不曾眨一下眼,仿佛那不是雨水,而是他眼睛流出的泪水一般。

    〔地球——伊甸园〕

    生锈的铁门被伊洛维奇推开,吱嘎作响,这响声仿佛是在向伊洛维奇诉说着: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这一套道,一直以来都是会被玹黯精心照料的花丛小道,是连接天上门扉与地球的道路,而如今却已经荒废不堪,虽说有些花并未完全死去,但是这幅类似艳丽百花图的光景对伊洛维奇而言是是本应不可能有的,而且看到这些东西的他内心更痛了。

    再往前走看到了倒塌的石柱,还有仍然争相斗艳的薰衣草和彼岸花的花束,这些花束堆得到处都是。曾经用来供他们歇息和晒太阳的那把长椅也歪七扭八的晾在一边。上面全是灰尘土坯和碎石块。

    然后到了那间树屋和小木屋。树屋的外边看上去完好无损,只是护着树屋的外围土墙已经开裂。

    木屋墙上的玻璃窗被砸出了几个破洞,玻璃碎片撒落满地,立在门前用来晾衣服的杆子也已经歪了来。

    罩着灯烛的石头三脚架倒在了地上,内置的灯台在里面摔了个粉碎。蜡烛虽还未燃烧殆尽,但是已经熄灭变形。

    明明周围的风景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漫山遍野的绿色,风声,还有她喜欢的鸟儿的啼叫声。但是现在对伊洛维奇反而显得那么刺耳,他恨不得这里的这些表面上的美好立刻全部消失。

    伊洛维奇抬头看见树屋上曾悬吊的那秋千现在断了一根绳子,致使秋千在树屋上摇摇欲坠。一路上全部都是他与玹黯所珍爱的动物的尸体,满地的血与肉,动物们以各式各样奇异可憎的面相满怀不甘而死。

    伊洛维奇边走边打量着每副死相的动物孩子,这些曾是原初人类亚当起名的小动物,他和玹黯也养育了这些孩子许久,自然也会拥有对他们的感情。

    随后伊洛维奇缓步走到门前,顿了一顿,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树屋旁的那扇木门,虽然木门是完好无损,但是门上的铁环已经生了锈。

    屋内的布置其实相差不大,只是所有家具全部东倒西歪的,包括玹黯曾最喜欢在其上画画、写日记的本子还是那样打开着,落下了不少灰尘,纸也被太阳晒得有些干瘪泛黄。

    “我到底多久是没有回来?这些事情真的是不久前才刚刚发生的吗?”其实伊洛维奇看着像是十分冷静,实际上已经急躁的不行,在强忍着泪水与苦痛,这些日子里他遭遇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精神世界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其实他已经频临崩溃了。

    什么转生眼,什么上帝代行,什么创世神的部位之人,伊洛维奇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后,和夫人过安稳的生活。在看到爱人玹黯的笔记本后眼泪就像被引爆了一样,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泪水止不住的从手指缝中浸漏下来。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去参什么军的!早知道这样的事实我就不应该…不应该离开玹黯这个笨蛋的!我早知道……早点放弃什么破梦想就好了!伊洛维奇!你看看你的梦想!现在破灭了你自己的所有幻想!明明马上就要到樱花开的日子了……说好下一次回来一定会再带她去赏花的……”伊洛维奇捂着眼睛,慢慢从跪着的状态栽倒了下去,整个头扑在了地上,然后抱着头连连磕了好几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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