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一大早被登闻鼓的声音惊到,脸色十分地不好。
他继位十四年来,虽说于社稷而言没有太大的雄心,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君主,起码能听谏言不昏庸,日常勤勉,也算是个明君。
怎么就有人要敲登闻鼓来鸣冤,那些管辖的官员,一层一层的,难道没有一个能为这敲鼓之人做主?
文帝的火气一下子就大了。
陈升在旁边站着,尽量减少存在感,头几乎低到了胸口。
然而更让文帝火大的事还在后面。
敲鼓之人在依照律例被打了五十大板后,被宫中侍卫提到了大殿。
大殿里早就站满了上早朝的朝臣,一个个伸长脖子在等,想看看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又想看看到底倒霉的是不是在场的其中一位。
太子,四皇子,六皇子三派,在登闻鼓敲响的时候,就立马在脑子里盘算起来。
一殿的人,心里各怀鬼胎。
文帝一看,那被打的人身旁站着的侍卫,手里怎么还拿着官袍乌纱帽?这可不得了,还是个文官?
是什么事,非要闹到人尽皆知,而且不惜来敲登闻鼓,然后被打得像条死狗一般。
吏部和刑部的官员,显然也是看到了侍卫手里的官袍官帽,各自都觉得身上的皮一紧。
御史台之首陈大人,就是陈祈安的祖父,心里咯噔一下,来活儿了,今儿不管状告的是谁,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可不,不管是谁,敲登闻鼓鸣冤,就要先打五十大板,是官,那就脱去官袍摘去乌纱帽,然后照打不误。
打完了,皇帝要亲自审查。
看这架势,想来是要状告之人实在是权贵,这人真勇士也,啧啧。陈御史在心里嘀咕着。
大总管陈升看了一眼文帝,恭着腰,向前走了几步,又稍稍挺直了一些,抬头尖声地问到:“殿下何人敲登闻鼓惊扰圣上,还不速速道来。”
说完,陈升侧头看了一眼文帝,见他没有别的表情,就又恭身退到一旁。
陈升微微抬头看向殿中,跪着的那人大约五十多岁,看体态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再联系之前侍卫手里的官袍官帽,这是个从四品的文官。
这事儿,可小不了。
吴有昌忍着要昏死过去的那股劲,死死咬住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微臣惊扰圣上,微臣万死,请圣上恕罪。”吴有昌匍匐在地,身体有一些颤抖。
五十大板打在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饶是行刑的人再有眼力劲,也不可能放太多的水。
“说吧,都敲上登闻鼓了,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文帝的语气平平的,倒是看不出喜怒。
吴有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身体慢慢挺了起来,他带着悲鸣地喊到:“圣上,请为下官做主啊!下官宁州知府吴有昌,状告太子殿下他掳掠民女,强抢后又强卖!逼良为娼!”
“什么?”文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太子是大通的储君,状告太子,而且以这样极为腌臢的罪名,连文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圣上!臣,宁州知府吴有昌,状告太子殿下掳掠民女,强抢强卖,逼良为娼!”吴有昌的声音更加坚定铿锵,甚至带着一股子悲壮。
太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到底,大呼道:“父皇,儿子冤枉啊!”
文帝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太子一眼,又回了龙椅里。
“吴有昌,朕记得你在宁州做了十年的知府,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为何敲登闻鼓,又状告当朝储君,你可知如若你有一句虚言,朕可以立时灭了你九族。”帝王的威压,一时间弥漫在整个大殿。
“臣明白,今日臣敲登闻鼓,实乃走投无路,这是状纸,请陛下过目。”吴有昌从衣襟里拿出一小叠纸,举过头顶。
陈升立马小跑着下去把他手上的状纸递给了文帝。
而这时,大殿里,太子党的人,脸色全都有一些发白,尤其是太子,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事儿做的隐秘,而且并不是吴有昌所说的强抢,身为太子爷的赵衡一时有些不知如何。
他知道下面的人帮他网罗了一些良家女送给向他靠拢的官员,甚至有一些罪臣之女,但不存在抢,那些良家女也都是家里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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