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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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尊的第一课很有趣,与其说是教沈轶怎么挨打,不如说是教沈轶怎么演戏。

    怎么假装被打,实际却把损伤降到最低。

    这招虽然无耻,但是在街头巷尾的斗殴中却是最实用的。

    而且沈轶发现,想要练就这一招,其实并不容易。首先要自己反应快,不仅是判断和思维,腿脚身体也都跟得上。其次还必须乱中取静,仔细观察对手的每一个动势,提前做出预判,才能顺势行动。这对人的体力和心理素质要求都很高,而目前沈轶二者都还做不到。

    古尊的训练方式也别出心裁,他不时埋伏在沈轶来回的路上,冷不丁地窜出来搞突然袭击,沈轶即便特别疲惫了,还要提防师父飞来的拳脚,可这师父,却也不是每次都会出现,更有时一条小路上他能窜出来三回。更过分的是,古尊还能在沈轶干活儿时杀出来,顺走个碗盏之类,沈轶不得不拎起十三分精神应对。

    沈轶自此相信了两件事,其一是古尊的实力,因为他在清风秋水楼这样规格的酒店里外穿梭,竟然来去自如,店里无第二人发觉。其二则是古尊要教自己的理由,他没撒谎,他是真的很闲。

    不出三天,沈轶的精神从高度紧张急剧转为漠然麻木,对于古尊和尚的袭击,沈轶的身体已经比大脑反应快了。

    佛手谷里,古尊对沈轶的进步很满意,对自己的教育艺术赞不绝口。

    沈轶捧着一对黑眼圈听他絮叨废话。

    天色渐明,沈轶好容易结束了古尊无意义的聊天,打着哈欠回家。

    大寒之后,天反而回暖了几分,阳光充足,周氏难得精神不错,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散步,甚至能给舒云帮些力所能及的琐碎,陈从沛则在院子另一边练五禽戏,房间里传来沈辑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山野辽阔,碎冰一样浅蓝色的晴空好像让日前的不快都散了。周氏披了件金莲花橙的暗纹褙子,衬得气色都好上许多,她侧着身子看向沈轶,黯淡的双眸中现出一点点微光。

    “这一大早的,跑去哪里了?”周氏并不知道沈轶现在是彻夜不归。

    沈轶给周氏请安:“让母亲担心了。”

    周氏拉过沈轶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微微发凉,周氏轻声说:“你看,天已经这么冷了,可这些野菊没人理它,也开得这样好。”

    想到沈昀,周氏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沈轶连忙道:“起风了,母亲回屋休息吧。”

    刘嬷嬷也趁机岔开话题:“早上我煨了米麦合粥,昨天轶哥儿带回了奇味居的腌菜,清爽可口,姑娘多吃点儿。”

    “好,今日我也是有些嘴馋,叫先生和舒云姑娘一起吧。”周氏也不愿在儿子面前流露软弱,尽力配合着刘嬷嬷的语气,显得兴致高些。

    早饭后,刘嬷嬷趁着周氏和舒云说笑,悄悄把沈轶拉到一边,摸出一块纯白的玉璧。

    “这是什么?”沈轶吃惊。

    刘嬷嬷压低声音:“不是老爷的?”

    这白玉洁白无瑕,细腻滋润,雕琢的是从未见过的神鸟图腾,神鸟身形如鹤,羽翼丰满,姿态昂扬,栩栩如生,几乎要从玉石上挣脱出来,一飞冲天。白玉正中,仿佛是一个“孟”字,但字体是从未见过的。那白玉上还挂着淡灰绿色的流苏,只是上面接头的金属环断了。沈轶摇头:“这不是父亲的东西,嬷嬷是从哪儿发现的?”

    “是辑哥儿交给我的。”刘嬷嬷说,“他说让我拿去当了,换些钱,补贴家用。”

    “他没说来处?”

    “没有啊,”刘嬷嬷见沈轶也不知道,立刻紧张起来,“你父亲的东西,你母亲是分毫不允许动的,我还以为辑哥儿是想偷偷把你父亲的东西当了,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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