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局中局-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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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均被压在桌案上动弹不得,直到有人为他去冠、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他才明白宋佚到底想干什么;不伤皮肉的法子千千万,唯有髡刑最能毁去一个傲者的心智,有如伤面者空有抱负却不得入朝、终是郁郁一生。

    此时,一个不长眼的小侍闯进来通报:“宋尚书,京兆府府衙移交了一桩冤案,事关逆贼吴怀恩,姚府公不敢越权承办。”

    沈均狷笑道:“已近黄昏,京兆府冒雨移案,看样子,有人急需宋尚书表态。”

    宋佚瞪了小侍一眼,又转头看向沈均,他不紧不慢道:“燕王喜伶人,沈家公子生得俏丽,为燕王府长史,燕王登基,沈侍郎为天子近臣,这沈氏沈均不过是以貌侍君罢。”

    一刀下去,青丝散落如细雨,密密麻麻地掉落在地上,即便沈均早早做了心理准备,待到此刻也不经意间瞪大了眼;杀人不如诛心,打脸就要毁面,宋佚此举既是成全,也是过分成全。

    待宋佚离去,狱中还有人撕扯沈均的衣裳,刑部大牢传出了没有痛觉的、却足以撕心裂肺的叫喊……

    深夜,皇宫。

    某处宫门角落,李硕身后护着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待一队羽林卫巡视离开,他才拉着女子行至宫道,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来到玉芙宫,他们敲开了玉芙宫的门。

    玉芙宫的主位是珍妃萧瑟瑟,她来自南月,传闻她是前朝高氏嫡系最后的血脉,是南月名画《金碧美人图》中的美人,她被南月景帝誉为“稀世之珍”;承晟元年十二月,北渊后位无人,景帝送此女和亲、欲取北渊后位,晟帝反感,言冢门宁氏世代镇守国门之功,遂推选宁氏为后。

    李硕将开门的宫女敲晕,他身后的女子独自走了进去,越往里,琵琶的声音就越清晰,音色之中尽显杀伐,就连本是哀婉的曲调,也多了一丝铿锵与不屈。

    一曲落,殿门开。

    萧瑟瑟抱着琵琶抬眼看去,面有疑色且不知福祸,亦不发一言。

    “玉芙宫确实远,宫内即便夜夜笙歌,也难扰天子半分。”女子取下斗篷,宁锦书的容颜没入萧瑟瑟眼帘。

    “皇后?”萧瑟瑟颇为震惊,只片刻,惊色消散,她放下琵琶、捻来茶水,道,“深夜造访实乃宫中罕见,若妾没记错的话,皇后此时应是被禁足了吧?如此,便恕妾不侍戴罪之人。”

    宁锦书的眉眼已褪去面见晟帝时的锋芒,目光纯粹而利索,纯粹到有些敷衍,利索到不藏暗流;皇城之内,人人一张百变脸,独她喜是喜、怒是怒,近是莫逆于心,远是萍水之交,叫人看来最真切、也最难辨。

    宁锦书直言来意:“我不愿废话,明日乃上巳节,陛下在金鳞池设宴,城内大部分兵力都会调过去;届时,淮王府危若累卵。前日,硝烟落幕之时有海雕盘旋,黑羽、白尾,乃北渊少见,南月当是有所行动。”

    萧瑟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宁锦书大半夜跑来说些有的没的,是魔愣了吗?一定是魔愣了!

    不过,只凭宁锦书几句话,萧瑟瑟确实不知道她想传达什么消息,但瞧着宁锦书的模样,又似是确有其事。

    “锦安是皇城、是天子所居,南月经营本就不易,加上北渊的动乱来得突然,短时间内南月也不知如何行动,南月若贸然行动,怕不是要赔得连本钱都不剩。”萧瑟瑟如实告知,也不免嘲笑宁锦书关心则乱,“淮王与宁氏交情深,情急之下,皇后想护着淮王,故而来找妾、警告妾,便无怪乎您今日所为如此仓皇。”

    “你错了,我此行不为淮王,我是来帮你的。”宁锦书不矜不盈,她将态度把控得十分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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