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鸑鷟少女-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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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对话,梦果树妖听得一清二楚。树洞里,二皇子凑近小梦忽然问,“小梦,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十分独特而美丽?”小梦转动明媚的眼睛想了想,然后脸红着摇头。二皇子微笑着执起她的手,温柔地说,“你的眼睛像小鹿般清澈,又像紫水玉般梦幻,如果可以,我想看一辈子。”小梦目光闪烁,单纯稚嫩的心在他诚挚的眼神里彻底沦陷。接下来二皇子要出门寻梦果树,她为了不让他发现这里就是梦果树的树洞,便立马劝阻,“你的伤没好,先休息吧,我帮你去找!我知道梦果在哪!”

    树屋在微弱的颤动,紧张的小梦浑然不觉。

    少年听后大喜过望,答应了她不出去。这一夜小梦夜不能眠,一边是相依为命的挚友,一边是触手可及的爱人,她该怎么选?她起身出去散心,以为梦果树妖睡了,就坐在树下看月亮。忽然一堆树叶从头顶灌了下来,她抬头一看,梦果树妖挥舞着树叶说:“我听见了。”小梦又惊讶又羞愧,一时半会语塞。“你真的喜欢他?”梦果树妖明知故问。她沉默半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皑皑白雪盖在他身上一层又一层,梦果树妖突然感觉自己很老了,良久,他压抑地说:“你拿去吧。”

    “风来,只差一日你就可以修得人身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变成什么样子呢?”小梦红着眼抱住了梦果树的树干,树干太大了,她只能抱住小小一片,无法抱住它的全部。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子,不一会儿眼泪像珍珠一样大颗大颗掉落,“风来,要是可以三个人一起生活就好了,我把你带走好不好!”

    妖树听到这话,悲痛里隐隐生出了一丝欣慰,“傻丫头,我是树,落叶生根后走不了的。千年过后我还有机会成人,而如果你错过他,就没有机会了。”它不是不可以被挖走,但爱情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她一怔,抱着妖树哭了好久,然后在他身边睡了过去。当她第二日回到树洞里时,却发现空空如也。只见桌子上留了张纸条:等我,三日后,我回来娶你!

    小梦感觉不妙,出门再看,梦果树上唯一的果子已经没了,她明白梦果树妖已经亲自将果子给了少年!小梦觉得十分愧疚,在剩下的三日里尽量弥补他,陪它说笑、帮它打掉雪花、还捕来一窝子松鼠放在它树枝上,生怕自己走了,会令他寂寞。梦果树妖也很珍惜地过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然而三日很快就过了,二皇子并没有来接她,七日过了,还是没有人影。梦果树妖看着伤心不已的小梦于心不忍,对她说:“我能让你变成鸑鷟飞起来,那样你可以去找他了。”

    “风来,真的吗?”小梦瞪大了紫亮亮的眼睛,泪珠停挂在鼓鼓的脸颊两旁。

    梦果树妖抖落几片嫩叶给她擦拭眼泪,“你得拿人身为引子,再用我的秘术破除你身上的诅咒,但你只能以鸑鷟形态维持三日飞行,一旦三日后你飞不回来我这里,你就会永远变不回人形!”

    那是梦果树妖第一次看到小梦笑得那么灿烂,像绚烂绽放的向日葵。小梦终于变成了会飞的鸑鷟,她欢快地绕着梦果树飞了好几圈,最后在梦果树妖的催促下才飞向了远方。

    自由翱翔的感觉是真的美妙无比,小梦乘风穿云,按着少年曾说过的方向倍道而行。

    飞了一天一夜,她终于看到了鸑鷟国的京都。她飞下停在树上休息,听到人们都在议论二皇子今日即将举行的婚事,迎娶的妻子是鹓雏族最尊贵的大公主,据说二皇子为了获得大公主的芳心,还特意去寻来千年梦果讨好。

    脑海顿时轰炸,小梦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掉进荆棘洞,每听一秒,荆棘的长刺就会刺进一寸!少年竟然骗了她!她相依为命的梦果树妖的果子,费尽千年才结成的果子,关乎化形成人的果子不过是他们这些人的消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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