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奎山四人顿时愣住了。他们定定地盯着石久，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物种。
石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眨巴两下眼，摸不准他们在想什么。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是从哪听到的？”奎山慎之又慎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个消息不是假的吗？”
石久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从哪看的——你看那边。”
顺着石久指着的方向，众人看到一张符合妖兽体型的桌子，而桌上摆着一块雕版。
这种雕版并不罕见，算是妖族最常用的通讯器材之一。无论相隔多远，上面的文字都会随着母版的变动而变化，下令者只需要在母版上更改文字，就能远程下令。
上面的文字用的也不是妖族的文字，而是大乾文字的变种——妖族本来就没有自己的文字，都是根据大乾的文字修改的，所以要磕磕巴巴地读出来也很容易。
“这事儿……很重要？”看着四人的眼神，石久迟疑了一下。
“很重要，上面特地嘱咐过，如果妖国社会有变得更像人类社会的迹象，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玄寂子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个信息很重要，甚至让石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镜天州，那条化蛟的巴蛇对他说过，人族的位格已经被妖族分食。过去石久一直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在与星罗老人深入谈过后，他渐渐意识到事情可不是人和妖打来打去这么简单。
位格这种东西，虽然石久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它具体有什么用，但从蛟和星罗老人给出的情报来看，这是个战略级的重要物资。那么妖族在获得人类位格之后，必然要将其化为己用。
用什么办法化为己用？化人，不止是形体，甚至连社会制度、文化都要一并消化。
即便目前没有人对他透露完整的情报，但线索还是渐渐串联了起来，这让石久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假如妖兽化人不止是提高修炼速度，而是有更恐怖的目的呢？以后这天地之间，只有妖族是“人”，而原本的人族不被承认，成为不被天道保护的黑户……
是个人都知道无国籍的黑户有多可怜，原本有位格的时候人族就没打赢妖族，若是妖族把人族的位格完全消化掉，人类还有什么机会翻盘。
上头让敌后四人组监控妖族人类社会化的进度，明显是在评估现在妖族吞并人族位格的进度以便制定相应的针对策略。
石久忽然响起星罗老人的那盘棋，白子虽然被困在棋盘中部，但还有一些白子深入敌营，南西北三处黑子聚集地中都有。虽然它们目前看起来不成气候，可石久觉得星罗老人肯定不会浪费资源在没用的地方——比如说眼前的敌后四人组。
……
玄寂子立刻开始对雕板的翻译，而其它三人则看向石久：“你们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刚刚漫山遍野的妖尸，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眼前这三个年轻人还是新手的事实，但当他们终于想起了这几个新手在没有老手带着的前提下横跨半个北荒妖国来到长生山之后，这个事实如警钟般响了起来。 “我们在离开一合关的时候险些被发现。”石久立刻就意识到了老兵经验的重要性，不顾洛琉璃的眼色，把他们这些天干过的事和盘托出，“但对方并没有具体追踪到我们的踪迹，我们跑了大概一百多里，确认没有人追过来后才停下。”
听闻此言，敌后四人组的表情顿时古怪了一下。
这敌人不追了，可不一定是没有追踪到……但这也不对，这几个年轻人既然是领了监天台的命令出关的，身上必定也有捞星网的特殊照顾。只要他们不去作死，就那些妖兽的卜算本事，凭什么能逮着他们的踪影？
一时间，四人不约而同地打量起长生山来。按照这伙生猛愣头青的办事模式，该不会出关的时候顺手往妖族大营里放了把火吧？
虽说这是大家伙都想干的事，但之所以没人干过，就是因为这事儿干了九成回不来——而且还没啥实际用处。
“琉璃会用潜影术。”萧玉笙忽然插了一句嘴，尔后继续保持沉默。
牛碧子尴尬地笑了笑：“哦哦……会潜影术的话那倒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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