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谣言越传越烈,李家终是沉不住气。派来媒婆商定迎亲的日子,汪家也请了王媒婆去给男方回期。王媒婆本身老大不情愿,最后还是被白花花的银子给说服了。
亲事全由汪母一手操持,那李家是这皇都数一数二的富户,祖上还曾官拜尚书令。虽过去为妾,不能八抬大轿入正门,但嫁妆不能马虎,毕竟这是女儿在夫家的脸面。
汪若然每天还是嘻嘻哈哈,没有半点焦愁。倒是作为陪嫁丫鬟的小翠,整日操碎了心。
各种陪嫁大件小件,一一亲点入册,生怕出了纰漏,丟了主家的脸。
迎亲当日,李家派出了和迎娶正妻差不多的车马,场面也算风光。
十里八乡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大家都以为李家要悔婚,等着看汪家的笑话。没想到竟然这么大排场来迎接,着实惊掉了好多人的下巴。
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是男女两家的媒婆。
有人指着其中一个媒婆道:“那不是前些天被狗追的王媒婆吗,怎么她还代表女方送亲呢?”说到此,大家纷纷觉得不值当。我们还在为她抱不平,人家倒好,赚不了秦家钱,可以赚汪家钱。
更有好事者起哄:啧啧啧啧,世风日下哦,还秀才遗孀,为了几两碎银,简直有辱斯文。
汪母看着女儿被花轿抬走,一个劲儿的哭,哭她那苦命的女儿,无忧无虑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汪母知道过门有很多规矩,一整日的折腾,饭都吃不上。于是早早让小翠备了点心,好让女儿在轿里吃上几口,垫吧着肚子,哪知小翠这丫头准备这么多:杏仁佛手,茯苓夹饼,龙须酥,桂花糕……全是小姐爱吃的。
轿子里坐着也无事,一会功夫就把点心吃个精光。
又走了些时辰,终于到了李府偏门,只听得媒婆大喊:“落轿。”
平日里甚少坐轿子的汪若然,被这一颠簸,加之又吃了许多,竟有些反胃想吐,但此时也只能强忍着。
小翠掀开轿门,扶小姐下轿。俩媒婆也迎上前来,一通吉祥话,领着新妇进了门。
中堂上座,坐着李老爷和夫人谢氏;左侧下座,坐着二房和三房姨娘,都等着新妇奉茶。
媒婆把茶杯递到新妇手中,这第一杯茶是跪奉当家老爷,第二杯茶是跪奉当家主母。
终于轮到站着奉茶给两房姨娘。这二姨娘早就迫不及待,正想借着奉茶的时候给新妇下马威。
谁知,这忽跪忽起,又一折腾,汪若然再也憋不住,搜肠刮肚全数污秽之物,尽数吐到二姨娘满脸全身……
二姨娘只得紧闭双唇,不敢叫骂,怕一张嘴,那本该入肠的东西,入了自己嘴里,只能吚吚呜呜……
那场面,连奴才下人见了都觉肮脏不堪。
二房陪嫁丫鬟红叶,正想破口大骂,见老爷子脸色难看,也只得扶着姨娘回房打整。
汪若然见事情有些难堪,便作身体不适,假装晕倒。小翠也赶紧扶着小姐,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只听耳边闹成一团,有喊找郎中的,有喊抬回房的,还有喊是不是断气了的……
这嘈杂的声音闹得汪若然脑壳生痛,竟真的昏睡过去……
小翠坐在床边,眼巴巴的望着躺床上的小姐,生怕有什么意外。还好郎中说:小姐只是胃失和降,胃气上逆,吃两副药再将养几日便无大碍。
见小姐醒来,小翠竟哇哇大哭:“我苦命的小姐,新婚头一日,就被那二姨娘气晕了,日后可怎么过啊。”
若然听她这一哭诉,居然笑出声来:“该哭命苦的,怕是那二姨娘吧。”
那二姨娘的命苦不苦,与她何干,只是担心小姐以后在李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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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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