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弓长感觉还要出鬼,最近老做梦,就是遭逮进来局子后,有时大白天的也做,都是相同的铁马冰河,塞上风光,关山飞度,与敌砍杀,铁血冲撞一类梦境,整个人变得稀里糊涂,不知是有什么鬼。
有时还在梦里触景生情脱口吟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骁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有时又梦见一些令他感觉无比清晰的历史人物,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旷世名将卫青霍去病,还有飞将军李广,出使西域的张骞等等。
又还有一些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一些战场哀哭的无辜女子。
所有这些人都眉目清晰,跟他说话,听他言语。
他就感觉奇了怪了,这样梦来梦去,白天夜晚都休息不好,直搞得脑壳里一片懵擦擦的。
到底这又是怎么回事?神经分裂了?搞不明白,反正就是总感觉还要出大事。
老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在生无可恋中发出哀叹。
自认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他毕业两年多了,过得一直都不顺,甚至堪称倒霉,看不到未来希望,不知稀里糊涂的撸蛇日子何时是个头,好像在底层撸蛇就没有个结束的时候。
而如今这番又来了这一手神经方面的问题,搞得他心情烦躁郁闷地止不住揪起脑壳上头发一扯哎呀不好,发现黑麻麻的一片落发被薅扯出来缠绕在手指间。
完了完了,一贯帅气仅剩这一点自信的我这是要未老先衰?头发这么掉下去,危险!秃头成雪花盖顶,又是个撸蛇那简直没法活了。喂,有没有安神醒脑一类的药物啊?老师或者搞点安眠药来给我吃吃,耗子药也行,吃死算了!
他抓住铁窗摇动着问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看守道。
那年轻看守显然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看着他咧开嘴一笑:老实点!好好反省。还有,请不要叫我老师,谢谢!
张弓长用脑门撞着铁窗,哐哐响:我很老实,一直都很老实。我就是可能有点想死,要不你搞包烟来我抽一下,不然我死在了里面你也很麻烦!
年轻看守吓了一跳:哎呀你可千万别想死在这别想不开,人生是美好的,过了这个坎就没有,不对,我意思是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算了,我怕了你了!这包烟我还没抽过几支,全给你。
有点老实的年轻看守看着他,仿佛在研究一个什么命题,又像在有点担心他出事的情况下大力安慰道:你最近好像很不在状态啊,要稳住!也就十五天,很快就能出去了,不要悲观,不要厌世,外面大好的世界,大把的好日子。
哎呀老师读书时听惯了听腻了听怕了老师的说教,想不到踏入社会后,还要听到比老师更废话的说教。
哎呀我不是老师我是,哎呀算了随便了,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看守摸出打火机来,嚓一声打燃亲自给他点上了烟,随后看了看,将打火机递给了他。
抽烟于张弓长而言并不能醒神,也还是白天夜晚都在做相同相关的梦。晚上不用说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或者大白天的不管坐着躺着,迷迷糊糊的相同的类似梦境就来了,搞得他简直生不如死。
要神经病了,他想。
看守说的没错,也就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期满走出局子后,烈日高悬,热气浪滚滚蒸腾得令人窒息,张弓长估计是在局子里呆得有些久了没见过阳光,尤其这等刺眼的烈日,顿时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踉跄中,他忽身躯猛烈一震,嘈!真出鬼了,感觉腾云驾雾起来,耳畔呼呼风声,瞬间来到了不知是个啥地方。
随着一道清风稳稳落地,他清楚发现得眼前世界全变,遥见前方高城耸立,周围都一派田园风光,村落人家都十分乡村。
倒也不是落后,他这个人从来没有自居现代社会的优越感,实际上他嘛也不是,现代社会于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他就是个普通二一一大学毕业即失业的社会撸蛇,无房无车无存款,快两年了一直在晃荡,不是在求职就是在求职的路上,有时搞得饭也没得吃。最后送外卖却又送出鬼来了,被保安拦阻不让进,结果延时遭投诉第二次去又遭保安刁难,他一气之下跟对方干起来,一个打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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