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S私信玩笑后一个月,我在A市国立大学的授课生涯平淡如常,备课,讲课,帮Jingle老师处理教务日常,收点零花钱。三个月前谭诺正式通知我我的课题研究必须暂停,同时停了我的专项经费和实验许可,昨天还找学生把我单人实验室门卡收了。
【你知不知道谭诺和你一年花学校多少科研经费?】
门卡被收走之前我还对自己的课题抱一线希望,妄图绕过谭诺直接通过跟Jingle的私人关系,从别的教授的科研费里腾挪开支,刚委婉地表达了点这个意思,就被Jingle当头棒喝。
【没多少吧?每一笔都是必要开支,你随时可以查账。】
我狡辩,但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正规渠道申请的钱我每笔都用在实处,笔笔理由充分,账目清晰,发票完整,我一点都不怕Jingle去查。
谁来查我都不怕,因为这些钱就是研究实际支出的小部分。
【一年三百万!】Jingle扶了扶眼镜。
她关上正在做的消防日防火演习方案,打开去年各位博士导师的科研经费申请表给我看。
【3657600。】抢在她找出谭诺申请到的准确数字前,我直接告诉她。
【对,对。】她边说边用手指指在表格里谭诺名字下显示的科研经费数字3657600上,【仅仅只是试验药剂采购!博格利教授的生活费、交流费、科研费总共还不到100万。】
博格利教授是谭诺通过私人关系从EXO国WIS大学邀请来的古生物学客座教授。
【这能一样嘛。】我不想再跟Jingle理论。她话里话外就是“要钱没门”的意思。
离开她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她理了理衬衫领口,又打开了那个防火演习方案。
除了Jingle永远铁板一块,像个精密的算账仪器我永远榨不出多半毛钱的油水外,A4那些玩咖也风格依旧。迟到、逃课、打架,我看不上又管不了的事一件不落的做,持之以恒,横行霸道、盗亦有道、道可道非常道……
等等,我究竟在想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我边往教室走边胡思乱想。
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管了,随便吧,反正最后一年,谭诺的想法我改变不了,Jingle那一分钱别想多申请,单人实验室保不住,A4也管不了,我手上唯一有把握的只有自己海外研究院的申请论文。
我看了眼时间,博格利教授的课十分钟刚刚前开始,我在考虑要不去旁听一下。论文里古生物基因部分的结论终究猜测大于实据,不如去找点灵感。
或者,去实验室再转一圈?
我选择了后者。
【就你那狗屁不通的论文,还在写啊?】
刚走进实验室,我被N前辈一把搂住脖子。
N是N前辈的脊椎动物进化学研究课题的档案代号,一个研究了十年也没有任何突破的课题。
一开始学校使劲催要成果。后来连同专业的人都忘了代号为N的课题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实验楼有个怪人,上班一天不落,成果一点都无,几年导师换了几任,却没人去动这个课题和研究这个课题的唯一研究员。
后来大家都不叫N真名了,就叫N。
N从来不跟我讨论专业,只跟我说他研究了二十几年脊椎动物进化学,现在看什么都是中轴对称的。
尽管他一脸诚恳,我却怀疑他在说谎,或者他真正的职业病是分不清什么是开玩笑什么是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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