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这种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并且利爪坚硬如铁。
“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她这样想道，“要赶快找到山神大人才行。”
下定决心后，她贴着墙边一点点朝前挪动，同时不停地扫视四周，妄图找到那怪物的踪迹。
突然，一阵腥臭的恶风自头顶袭来。
人面蝠身的怪物从天而降，突出的犬牙反射寒光，双爪如闪电般探出，啪的一下抓住了林素衣的胳膊。
猝不及防下，她被怪物带倒在地，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后才挣脱开。
肩膀上的蓑衣残破不堪，里面的衣物被利爪划出几道口子，鲜血从中渗出，很快便染红整条袖子。
她面色惨白地爬起身，看着仰面躺在地上不停挣扎的怪物，长长出了一口气。
它的胸口叉着一把黑柄短刀，腥臭的黑血不停从创口往外喷涌，眼看是救不活了。
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刺痛，她走上前一脚踩住怪物的腹部，弯腰用力拔出猎刀。
大股鲜血如同开了闸一般喷出，人面蝠身的怪物登时便停止了挣扎。
“嘶——！”
“好疼！”
她踉跄着走到岩壁旁，坐在一块石头上扯掉破烂的袖子，露出了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呲牙咧嘴地用断掉的袖子包扎好伤口，林素衣再度起身，提着黑柄猎刀继续向前。
没有时间矫情，她要尽快找到山神。
只有找到祂，才有希望。
...
...
娟娟血流如蜿蜒红蛇般游向石缝，人面蝠嘶叫着仰面躺倒，锋利的爪子捂住自己被划开的咽喉。
林素衣冷漠地用衣摆擦掉刀锋上黑色的粘稠血浆，抬脚跨过垂死的怪物继续向前。
这一路上，她已经杀掉将近十头人面蝠了。
儿时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那些艰苦岁月带给她的战斗技巧正在重新于这具十六岁的身体上绽放。
她正在找回战斗的感觉。
唯一可惜的是，手中是短刀而非长剑。
前方出现了一个多道岔路口，林素衣提刀站定，略一思索后决定按照直觉走左手第二条隧道。
脚步在幽深隧道中回荡，头顶的莹蓝苔藓越来越多，将脚下的路照得迷幻而虚假。
嘀嗒。
嘀嗒。
随着不断深入，滴水声逐渐密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开始钻入她的鼻尖。
淡淡薄雾自深处飘荡而出，借着头顶苔藓散发的荧光，林素衣似乎看到最深处有微弱的火光亮起。
“难道是李叔和阿平？”
“他们跑到我的前面去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林素衣加快脚步朝前奔跑起来。
穿过层层薄雾，她终于走出隧道，来到一片令人意外的广阔空间。
像是整个崇山主峰被人从内掏出一个大洞一般，林素衣抬起头根本看不到顶。
这里宽敞无比，原本参差不齐的地面也变得光滑平整，无数根白色蜡烛将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围在中央。
烛火摇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是谁？”
林素衣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疑惑。
“吾乃魑石。”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浑厚男声将她吓了一跳，手中下意识举起黑柄猎刀。
“谁？”
“谁在说话？！”
魑石......
这个名字好熟悉。
会是谁呢？
等等！
木魅，魑石......
崇山之神魑石？！
林素衣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那道背对着她，仿佛背对众生一般的身影。
“林素衣，你不该来此的。”
魑石在他的脑海中说道。
“为，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
那盘膝而坐的男子诡异地转向她这面，剑眉星目的俊朗脸庞上隐约有狰狞魔纹浮现。
祂双目紧闭，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
“因为，九霖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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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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