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无量已经不在打坐,而是打起了瞌睡。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江湖高手,也算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平时除了历史知识渊博,让人叹服,生活方面,随意的很,喝酒吃肉,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现在就连睡觉,也是想睡就睡,不分场合。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我一度以为野兽来了。

  高手除了能打之外,跟普通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两样嘛,不过也挺好,真实,不端着。

  我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周冰的房间。

  初识周冰时,周冰还是峨眉派的一个执剑人,也就是未来继任峨眉派掌门人的首选。那一年武林大会,各大门派都选出人选同台竞技,当时我们徽山就派的大师兄上场,按照惯例,本来是师傅,师傅却装病躲在台下嗑瓜子。峨眉选的周冰,那时,我还是个刚进徽山不到一年的小啰啰,站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而周冰,一袭白衣,蜻蜓点水,飞身上台,和大师兄打了十几个回合,那一招一式,令人心旷神怡,果然男女有别,再看我大师兄,在台上像是被耍的猴,招式老土,表情扭曲。

  要不是武功不到家,肯定上台,一脚给大师兄踹下去。

  师傅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磕瓜子磕着磕着就背过身去,来了句“不成器。”

  不出三秒,大师兄就被周冰一脚踹出台外。

  众人喝彩。

  师傅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我就问师傅:“您怎么不上台?”

  “打赢了说我以大欺小,打输了徽山派还怎么经营下去?这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你再看看,派的都是哪些人,境界在中高级的弟子,没有一个老家伙上场的。”

  我点点头,师傅果然睿智。

  本来以为师傅会生气生到家,然后罚大师兄扎马步,结果这几个老家伙躲到后台瓜分武林大会门票,师傅就把大师兄惨败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原来武林大会最重要的是赚门票钱啊,输赢倒在其次。

  唉,这帮韭菜,交学费,办个武林大会还被割。

  武林大会结束时,我四下里搜寻周冰的身影,结果发现已经不见踪影。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几乎很少去参加武林大会,半年一届,也确实频繁,跟期中考试似的,除了对阵无量那次,舔着脸上场被暴揍,那次峨眉闭关,也没派人过来。然后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百无聊赖,也渐渐地忘记了,曾有个执剑白衣女子,人群中,艳压群芳,力压群雄。

  无量已经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睡了半个时辰了。

  我透出窗户抬头看夜空,万兽镇的夜空居然有很多星星,我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星空了。徽山离京城很近,也常年被雾霾笼罩,就连月亮都是残缺的。

  想起小时候,我也曾坐在父母的怀里,在饭后的夜晚,数星星看月亮,然后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睡梦中,时而听到父母的欢笑声,时而又听到父母的叹息声。….

    在一次跟往常无异的清晨,院子里的公鸡刚刚打鸣,我睡眼惺忪,起床寻找母亲,一般这个时候,母亲都在厨房准备早饭,父亲在院子里收拾渔网。可是我找寻了半天,甚至连院子里的水缸和屋子里的衣柜都翻找过,不见一人踪影。父母什么都给我留下了,银两,大米,即将过年要穿的新衣裳,唯独没有一封像样的书信,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直到第二天,衙门官兵带着两张死亡通知书找到我,没有尸体,没有随身物品,只有两张黑白文字,加上知府的鲜红印章。

  我在院子的石阶上坐了很久很久,但是一滴泪都没有留下来。我始终相信,他们还会回来。在某个清晨,或是某个日落。

  那年我十六岁。

  后来遇到了下山招生的师傅,便从私塾退学,到了徽山。如今已有三四年光景。

  万兽镇的夜非常静谧,静到我能听到外面树叶掉落的声音。

  我思绪万千,也有许久没有这样静下来,脑海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回忆,整个人也变得伤感起来。此刻只想来壶热酒,一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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