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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光明与美好怎么甘心陷入无尽黑暗与深渊…
怎么甘心…
窗棂的光透不过来,他坐在暗影里,突然想见霍起一面,像沙漠旅人渴望水源,像金盏银台揽镜自赏,一股冲动与求而不得的妄念汇成逐影,附骨之疽一般跟着苏过。他松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着气,**燃成燎原的火,冲破层层禁锢。“小五——小五——”他站起来,走向还泛着白光照耀的地方,却是透明的屏风,屏风倒地,底座的木支架拌了苏过一跤,他的身体向前倾倒,繁复的衣袍堆在身下。
小蝴蝶笨拙的翻过门槛,晃着尾巴踩上屏风,软软的黑毛掠过苏过的脸庞,它轻轻蹭着苏过的脸,遏制了他的一腔热血。
苏过狼狈趴在地上,焦躁的心情全成了地上浮起的尘埃,呛了他满头满脸。他不该是这样的,霍起在骗他,虚情假意而已,大家心知肚明,自己何必戳破这层窗户纸…他拂开小蝴蝶,撑着破碎的琉璃屏风起身,琉璃易碎,现已成了一地的碎渣。
小五被极大的动静惊起,忙不迭进了里屋,她先看见地上的残骸,然后才看见正在拍打衣摆灰尘的苏过。
苏过摆摆手,让她进来。
“郎君,这…”
“无事,风大,吹倒了屏风。”
苏过睁开眼,满目鲜红吓了小五一跳,但她不敢多说什么,小心得替苏过弄干净灰尘,扶他到一旁落座,又叫了几个丫头进来收拾好。
“郎君,小五为您把眼睛包扎好。”
苏过点头,却说:“医眼的药膏已经用完,今日随我去济世馆再配一些来。”
小五掀开药罐,药膏果真用尽,剩下罐壁上浅浅一层,淡得手指头都盖不住,“郎君行动不便,可派人向那医馆传话,医馆也有行诊的规矩,哪能劳烦郎君亲自去?”
他抬起手,自己将白缎覆于眼上,那药作用不大,虽说清热解毒,不过是图个心里好受,他道:“好些日子没出门,身子都乏累了,今个天气尚好,就当是出去散心了。”
“那小五为郎君备上薄披风,暖炉也备上,还有一些零嘴糕点…”
苏过失笑,“不过是出门见医,何必备上这么多东西。”
小五连说:“这可不行,上次郎君出门,就有杀手刺杀,依小五看,不然让十一回来保护郎君。”
“十一有大事,我与你乔装,再带上一人即可,早去早回,不必招摇。”
“是,郎君。”
天气晴朗,白鹭高飞,金黄的叶子垂在枝头将落不落,街上有老妪已裹上夹袄。
霍起头上戴了个斗笠,灰布麻衣穿梭在小巷间,守卫司马不过四品官,但要管盛州城中一应事务,秋季丰收,农税就要及时收上,支撑着北境与海线的军需,均要靠农人的劳作。
不过今日霍起是奉命来调查盛州十年来盐税状况,姜渭操纵江南盐业,却也不能在姜汜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不仅如此,他还要兢兢业业,处理好上一任司马遗留的冗务。
盛州西北两面环山,易守难攻,农人多耕水田,生活也算富足,然商业却不发达,重农轻商,是南朝一贯的政策。霍起站在拐角处,眼前的酒楼客似云来,他抬眼望去,三层的高楼与行宫的望风楼比肩,足可俯瞰行宫四面八方,如果有弓箭手在此处,瞬间便可取下姜汜的项上人头,也就是说,这家酒楼建造并不合规制。
盛州主管有姜渭的人。
霍起使了银钱,从二楼攀上三楼,高处不胜寒,秋日里落地大窗竟然都开着,薄如蝉翼的白纱飘荡,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竟也没有烛烬,霍起探身望向东南,再有一刻便是正午,几处宫卫交替换班,人员流动一览无余,他眯眼去看,正殿身着赤色的男子缓步慢行,正是姜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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