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是当地的小地头蛇，所以知道很多小道消息，人脉也不少。这几天魏虎开着车子带着窦凡也看了不少的地方，不是价格太高，就是有别的地方不合适的。最后两人都找到了上地往北十几公里远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属于昌平的北边了。
那是一家濒临破产的机械加工厂，占地有30000平的小厂子。里面有一个加工车间，一栋小宿舍楼和一栋办公楼。整个厂子只剩下厂长带十几个员工苦苦支撑着，已经有大半年发不出工资了，人也走得只剩下这么些各种原因走不了的十几个人。
这个小厂子的厂长叫曹金旺，五十来岁年纪。他一头凌乱的短发，上身穿着件格子衬衫，下身穿着个胖大的蓝色工装牛仔裤，洗得有点发白。他身子虚胖，脸上沟壑纵横满是风霜，皮肤黝黑得仿佛像个老农。
当听到有人打听他们厂子有意向收购的时候，曹厂长很是高兴。在他的小办公室里，他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雨前龙井来招待。窦凡向曹厂长详细地询问了厂子的情况，曹厂长说：老板，不瞒您说，我们这个厂子现在只有一条生产线在。里面只有几台老机床可用，其余都被变卖得差不多了。
窦凡问道：曹厂长，怎么落到这么个地步？
曹厂长苦笑道：这个机械厂以前也辉煌过，它是在大炼钢铁时代建起来的。人最多的时候，也有几百号人，当时我还是个小年轻。
看到曹厂长在回忆他的往昔峥嵘岁月，窦凡也没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曹厂长继续叙说：后来改革开放了，国企改革，这么个小厂子没人管啊。因为后面又是环境保护，又是淘汰落后产能等。在老厂长手里，厂子就一直走下坡路。因为没有什么效益，厂里职工一直在走。老厂长就寻思给它找个出路，要不总有一天人会走得一个不剩。
曹厂长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说：当时整个机械厂的产权归地方政府，很多人还是以前那种吃大锅饭的落后思维。老厂长就跟政府商量，要想改变厂子经营不善的境地就要动大手术。于是机械厂就进行了私有化变更，当时我是副厂长，正值壮年。于是我就把它接手下来了，当了这个厂长。
趁着曹厂长停下的空隙，魏虎给每人发了一根烟。曹厂长在袅袅升起的烟气中继续回忆道：我当时雄心壮志，添置了新生产线和机器，四处跑订单。开始的几年厂子确实情况变好了不少，有一年我还被区政府评为优秀企业家。只是这个社会变化太快，新技术新设备地出现，导致像我们这种没有能力跟上时代脚步的小厂子只能是一步步走向衰亡。干了十几年厂长，我只能是勉强维持厂子不倒。我也从壮年变成了老年，厂子也从最多百十号人到现在只剩下这几只小虾米了。
曹厂长看着窦凡的眼睛说道：窦老板只要你是诚心想买，妥善安置这些老员工，价格好商量！
窦凡答道：曹厂长，您放心，只要价格合适我一定会慎重考虑。至于您担心的老员工问题，我可以与他们重新签订劳动合同。只要是老实肯干的员工，我一个也不会辞退。
曹厂长点头说道：厂子的情况前面您也看过，那些老机器估计也不值几个钱，最值钱的应该算地皮啦。厂子有三万多平，外面还有一个千把平的院子。这毕竟还属于京城地界，虽然偏了点但以后地肯定会值钱。以前也有人来询过价，只是双方没谈拢。我看您真心想买，我开个实诚价，带产权带厂子里的设备建筑一共600万。
窦凡这两天也跑了不少地方，知道这个价格有点虚高了。但他有一点没说错，这个地皮以后还是值钱的。而且厂子没啥东西了，窦凡正好白纸作画。私底下，魏虎还跟窦凡讲过，这个机械厂整整有半年没有接到过什么像样的订单了，人也走得差不多。要不是曹厂长在职工里的名声不错，他的办公室都要被员工拆了，这个曹厂长是急于想出手啊。窦凡说道：曹厂长，这几天我也在这一片转悠了不少地方，您这个厂子基本符合我的要求。我准备出500万收购厂子，接下来我还要拿出100万买新的设备。而且曹厂长还可以留任继续做厂子的厂长，厂里面的职工也可以重新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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