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仙家子弟？”那人淡淡笑着，为杨千殊到了一杯茶，动作流畅雅致，吐露出的话语看似是询问，眼神透露出来的却是确信无疑的态度。
杨千殊在被带入城中最中央的府邸时心中大概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因着对月疏的信任，坦诚地点点头。
“只不过，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寻常人可能看不出来，只以为是稍昂贵些的布料。但在下还算有几分眼力，能看出来你这件衣服的不凡。”
杨千殊点点头，勉强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还有一惑需要他来解释。
“那为何进城需要我缴费？可是看我面生……”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城主叹了口气，眼神倒还是温润的：“姑娘不如先和我互通了姓名，我再向你解释？私以为姑娘应是要在鹤羽城待上些时日的。”
杨千殊愣了一愣，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自己那一番显得像是盘问对方，幸好他也没怎么计较。
她讪讪一笑，报上名来：“我名杨千殊。千般特殊万般特殊就是我。”
“我名应如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应如是说完呷了口茶水。
杨千殊将茶一口喝净，连同应如是的名字也一起咂摸了一下，也没咂摸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应如是将瓷杯放下，站起身朝杨千殊做了个揖。杨千殊也是个呆的，坐在原地，硬生生受了这礼。
“不知杨姑娘可否先将令牌给在下查验一番？”
杨千殊点点头，掏出了原先月疏交给她的令牌，递给了应如是。
对方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又递还给了杨千殊。应如是一拂袖，又坐在了杨千殊对面。
“姑娘可会下棋？”
杨千殊迟疑了。虽说当初剑一门却是有夫子教导，但她并不看重，只是学了一鳞半爪，这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呢。
应如是从杨千殊的迟疑中得到了答案。摇摇头笑了笑，便道：“原想着能和姑娘边下棋边告知于你这鹤羽城之事，也算是雅趣，是我附庸风雅了。”
说罢，应如是也没提别的什么，肃正了脸色：“想必姑娘也知道，如今我碧海界灵气充裕，人族鼎盛……”
杨千殊点点头。
“可这灵气滋养的不仅仅是我人族，对妖兽妖族也大有助益，而我鹤羽城位于人境与妖境接壤之处，不免就有妖兽和小妖作乱……”
“尤其是每年二、三月份时，妖兽躁动，若是流年不利，还会有兽潮出现。”
“鹤羽城布有阵法，能与周边村落的阵法相呼应，护佑周边百姓安宁。且城内粮食售价低于市价，若是收成不好，若是糟了野兽糟蹋，也不至于关于阵法，我从不另外收费，故此设下了进城费。一是补贴城中用度，二是望百姓不要忘了我等恩义。”应如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视杨千殊的空杯子为无物。
应如是见杨千殊面带疑惑，微微笑，愿意向这个不通世事的修者卖个好：“姑娘不知，若是处处免除收费，时日短还好，时日久了，只怕‘升米恩，斗米仇’，忘了恩义，还觉得我们做的不够好呢。”
杨千殊似有所悟，点点头，便又开口询问：“只是这令牌又有何用，你又是如何布得这法阵的？”
应如是颇有耐心地回答：“不知女郎用不用膳，若是不嫌，可愿和我们一同用膳？等用过膳，我再继续为你解惑。”
杨千殊点点头，起身注视着应如是的动作。她对应如是这样的人甚感新鲜。虽说杜成明在外也算个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但作为杨千殊好友只觉得他爱矫饰自己，不知跟谁学的。但是应如是不仅说话柔声细语，面上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温和的，就好似山间清风，柔和得仿似不存在，却又给人熨帖之感。也因此，她对应如是还是很有几分好奇的，便注视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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