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时候,秦重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了明子,带着三琴子准备去云台寺住一段时间,将就去参加云台寺六月十九的观音会。
云台寺还是竹林几大片,只是更加冷清了。云台寺里的老方丈也越加老了,不过还很好动。
自从三琴子嫁人后,哥哥们也继续工作去了。白玉娇也少种了一些土地。正好遇到国家搞退耕还林大政策,顺势也得了些现钱,加上儿子们留下的赡养费,还有秦重时时叫人送来的津贴和礼物,两老过得虽然冷清了些,不过比云台寺一般人家富足了很多。因此白玉娇也更加可亲了些,对乡人们的笑容显得慈善了很多。
白玉娇常到寺里烧香许愿,然后又去烧香还愿。有时候为两个儿子祈祷,有时候为三琴子祈祷,其他的女儿女婿她似乎从来没有记得。
自然,云台寺的人众对她家是恭恭敬敬,有点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给她两老送来。两老并不吝啬,也必定要讲求个礼尚往来,颇有几分家道中兴的大气。
三琴子和秦重到云台寺的时候,白玉娇也正好从寺庙里出来。一见女儿女婿,比见着菩萨还要高兴。跟着一路走回家,路上见人就热情招呼道:到我家里去坐,吃点我家三琴子带来的香米饭,热吧热吧。语气就好像怕人家不来,还要在后面加个诱惑。
秦重和三琴子只是跟着笑,便也无法阻止老人的炫耀。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玉娇突然提起了许冬莲。她说许冬莲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然后用云台寺人特有的鄙夷的语调说道:自己出去卖屁股,回来了还想再嫁给人家刘成,人家哪还看得上她?一家人都是**!
三琴子赶忙说道:妈,你骂人家干什么?你怎么晓得人家在外面就是做不好的事情?你别惹麻烦,老都老了还跟着嚼舌根。
白玉娇似乎怕了这个升了官的女儿,她碎碎念到:整个云台寺谁不晓得?
三琴子又说道:我以前不也被人说了?你就别跟着乱讲了。
白玉娇低着头有些不服气,吃几口饭就哼哼一声,但也不敢多说话。秦重看着三琴子,颇有深意地笑笑,意思是说,乾坤终于颠倒了。三琴子瞪他一眼,假装去给父亲夹菜。
第二天,白玉娇清早就牵着老黑牛上了山,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竟然买了一匹马,马在云台寺不多见,因为比较昂贵。所以娄宽厚的职责从苦力工变成了放马夫。两人每天倒也逍遥自在。
三琴子心里很想知道许冬莲的情况,可是碍于自己已经出嫁,而且因为她的事情,两家吵过嘴,至今还没和好,她便无法找一个方法与她见上一面。
秦重本来想帮着岳父岳母做些农活儿的,却发现没什么事做。所以便想带三琴子在云台寺的自然中去走走,也许对肚里的胎儿有益处。
中午两人手挽手走在竹林蔽阴的小路上,心情自然舒畅。三琴子便把心里的事情给秦重说了。秦重觉得奇怪,便问:不是因为她你才差点被她家里人告上法院的吗?你还想着要看她?
三琴子便低下头沉思,随后红着脸把当年自己和许冬莲要逃跑的事情告诉了秦重。
秦重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和你真有关系啊?我说你干嘛那么害怕!不过,我老婆比我想象的胆子还大,还好没跟着出去,要不我不就娶不到你了。我还得感谢聪明的二叔去!
三琴子连连用手轻打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笑,不要笑!见秦重不停,便假装生气往回走说:不跟你说话了,讨嫌鬼!
秦重赶忙止住笑,把她拉回来抱着说:我不笑了,不笑了,老婆别生气。说着嘴巴还咧着,极力忍住笑。
三琴子便摸摸自己肚子,也笑起来说:我只是想到外省打工,那时候我家穷死了,大哥们又没音信,加上我妈天天打,还逼我嫁给云台寺那些臭男人。
秦重又笑起来说:嗯,老婆做得好,怎么能让我老婆嫁给那些臭男人呢?我老婆那么好,只能嫁给我这个香男人嘛。
三琴子笑得合不拢嘴,她说:你也是个臭男人!嘴巴臭。
秦重装作很正经的样子用手拍着嘴巴哈气道:哪里臭?不臭啊,不信你闻闻。
三琴子被逗得呵呵笑道:我才不闻,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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