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人集会之所到四生宅谭稹这里这一路上,郭萧心里都在盘算着。
假使自己方才在四生宅中盯梢时便将这胖大太监杀了会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吃,郭萧只能冷这个脸被一群小黄门簇拥着麻木的向前走去。
在这混乱的时刻,郭萧的心中全是对吕岩几人的担心和对今晚事情的忐忑,脑中事情盘根错节的回档起来。
没了自己吕岩背着硕大的枷锁在内堂能否顺利救人?
小高和谭伯是否还活着?
枷锁将军兄弟俩能不能听吕岩的命令而不是冲动行事?
会不会有人为了从谭稹手中救出而自己破坏计划?
李凝阳在囚窟里的安排是否妥帖?
何姑娘在沙门寨里的安危谁来保障?
钟离权能不能居中掌握大势?
在这一刻,郭萧觉得这条小石径为何这般绵长,好似怎么都走不到头似的。
小黄门的软木笈啪嗒啪嗒敲击着地面混着鸟叫虫鸣让自己心烦,身上背上仿佛千万只蚂蚁爬,在撕咬,在蠕动。
汗液像针一样扎在自己的毛孔里肌肤上,本来不算闷热的天,四面漏风的破衣袍怎的这般灼人。
自从莫名其妙到这个世界后,郭萧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力,对于情况的把握和情势的认知如此模糊。
是因为自己没有将计划进行完善,对所有人进行盘布吗?
上一世遗传的骄傲自大在这个晚春折磨着自己。
这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来啦?
正思索间一道声音如当头棒喝一般传来,把郭萧从遥远的思索中拉扯回来。
抬头看去还是一样的衣着。
墨绿合衫绸织烂锦袍,脑满肠肥,墨漆蟒蛮纹金缕带系在肥胖到让人恶心的腰间,头戴一顶镶白公公帽儿,两只眼睛笑眯眯的,时刻阴险毒辣,腹有乾坤,让人捉摸不透。
来了。
郭萧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一对眼睛似头狼一般闪烁点点寒光,也不弓腰,想要平视着他,但是由于二人身高的差距郭萧又是俯视着他。
谭稹似乎没有感受到郭萧言语中流露出的敌意。
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背起手,几个小黄门识趣的上去搀扶住他,在一众人簇拥下摇摇晃晃的起身进了宅子。
郭萧一口银牙都要咬碎,眼前人的城府直要把自己逼疯。
诚如自己所想那谭稹不过只是一个太监,况且能从汴京下放到沙门岛来跟船的太监能有什么能量?
可是自己屡次试探却都像石城沉大海一般,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试探对方对方,回应他的却只是波澜不惊。
谭稹的格局甚至比自己在商海沉浮时遇见过的高官政要还要大些,从吕岩到谭稹,郭萧对于古人的看法慢慢被改变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郭萧如是想,于是微微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内堂方向,片刻后又只能暗自摇摇头,此时此刻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只有祈祷了。
无奈之间郭萧微微抬脚迈过了谭稹府房的门槛,毅然决然的跟在了一众人之后。
直入府房,谭稹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把玩这个甚么玉器,只是怔怔盯着郭萧的脸不语。郭萧也丝毫不让,只是双目如电注视回去,眉目中全是英气。
终究是谭稹按耐不住,挥挥手摈退左右后,待得四下无人,谭稹口中喃喃。
像,实在是太像了。
郭萧心中大惑不解但是依旧矗立在房中,面目波澜不惊。
继续以一种恃上凌下的姿态和谭稹对视着。
在谭稹眼中此时的郭萧正是二八年华,少年肆意怒马时,脾气性子如此般才好,也不发作。
只是用奴奴嘴示意郭萧朝一旁看去,郭萧微微侧过头去只见床上一套莽黑侍卫锦袍并着帽儿靴儿放在桌上。
你将此身衣服穿着,晚上并我去赴宴。
谭稹将玉器轻轻摆在桌上,双目直视郭萧说道,言语平淡。
郭萧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破布烂衫又看看一边的锦袍,秉持着事出非常必有妖的态度张口问道。
请恕小子无礼,端水倒酒为何要换身衣服?大人难道不知道私换囚袍纳斩刑不赦吗?
大人若是想置我于死地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以大人身份向那张猪儿开口讨条人命举手之劳而已。
郭萧冷笑一声后言语凄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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