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仇人睡在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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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君行兴奋地从看台上一跃而下,用臂弯把我揽过去,挤动在人群里碰拳庆祝。

 我面无表情,腾出来一只手准备把散落的头发挽起来,不料在进行最后一步时愣在了原地。我看见了那银簪尖处的血,顿时一股梗塞感涌上咽喉,呼吸困难起来。

 我红着眼在拥挤的人群中找这血的主人,那个叫老黑的战士正愤慨地准备离场。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脖子处猩红的伤口看,心口一阵烦躁。

 伤口不深,像被蛇咬后留下的一个小黑洞,丝丝血迹渗出来。我头脑发昏,一时间竟有手握银簪冲过去猛扎一番的冲动,我想看那皮肉开绽,血喷溅出来的景象,最好是溅我一脸,像玲珑的血那样。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晃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清醒之际听见宇君行在我耳旁低声唤我:

 真棒啊,阿离。

 谁是阿离?我疑惑地抬头,正巧又对上宇君行高高昂起的脖梗。他对着将士们热烈地笑着,时而喉头滚动,时而青筋尽显,方才被我压下去的疯狂念头又敲敲萌发出来。

 我当然想杀他,不过不是现在。我由于情绪激动面红耳赤起来,被旁人起哄是宇君行搂着我的缘故,宇君行听到后不仅不避嫌,反倒搂的更紧了。

 从军营回来后,我魂不守舍。趁着夜深人静,从府内厨房偷了一坛清酒后攀上了屋顶,独自对月夜酌起来。

 此时是夏日的夜晚,凉风轻抚发丝,我心口紧绷的弦在无人之刻得以松懈。高处弦月似弯刀,割破单调的夜幕给自己创一席之地。

 我意识到自己精神上有些不稳定,血性太重心性太狠,得稳一稳。心里这样想着,我单手持缸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酒,漏出来的酒水打湿了我的前襟。

 皱着眉下咽,一股滚烫火辣感在体内散开。没等我放下酒缸,就听见身后不远处有瓦片碰撞的轻响。

 我闻声迅速警惕起身,微弯双膝重心放低。

 哈,别那么紧张,是我。宇君行一席月白色衣袍,在月光下更显皎洁,他身形修长挺拔,此刻有些头重脚轻,才会在悄摸靠近的时候被我发现。

 宇君行这是喝醉了,他若清醒,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旁人是察觉不到的,这让我有些后怕。

 湘儿,明天我要去接我父亲了。宇君行踉跄着坐过来说,一身酒气。

 在哪?我陪你去。

 函谷关,你不能去,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为何?宇君行:去函谷关接我父亲是表面戏,那里是兵家必争的险关。虽说现在皇帝统一十国,但有些地方民风过于彪悍,时有小型动荡,我们在那里接应就是为了杀杀他们的锐气,助他江山稳固。

 这里宇君行称皇帝为他,而非尊称,这让我更加坚定了一些想法。

 我是你的贴身护卫,我跟过去保护你。

 哈哈,咱俩都知道,你的功夫还没到保护我的火候!他大着舌头说笑。

 这话倒是不假,我有自知之明,加上这漂亮话只是口舌功夫,实际上我并不情愿,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俩坐的不算近,但也不算远,晚风裹挟着发丝交互缠绕在一起,他居然冷不丁地倒在了我肩头上。

 我心生厌恶,本能地想要躲开,低头便看见他乖巧的睡颜。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第一反应是他像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最好是白色的毛。

 其实我只见过短毛的癞皮狗,脏兮兮的,但脑中不由自主地就这样神游,干脆不管他了,又喝起酒来。

 宇君行现在的模样,让我实在不忍与腥风血雨联想在一起。可我们两人生来就不能置身事外,我的杀父仇人此刻正躺在我的肩头小憩。

 我远眺发呆,他脑袋不稳抽了一下,自己摸摸索索又把耳朵一侧放在了我的肩窝,还不忘蹭蹭,嚅嗫了一下嘴巴。

 世子大人,您都多大了?居然还流口水。

 嘿嘿,今年刚满十九岁。宇君行笑着抹了吧嘴,这副模样,当真少见。

 居然比我还要小一岁,他都醒了,却还是不肯将头挪走。

 额,算了。我一阵无语。

 对了,今天你是不是喊了声阿离?她是谁?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好奇,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唤我阿离的原因。

 对他下的蛊次数最多,他没有理由不爱上我,难不成我是个替身,他的心里都是那个女人,下蛊对他没用?那真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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