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高绍礼来了，卫婉和菊琴笑说道，“我请师兄给你把把脉，有备无患。”
“娘子，您救了菊琴母子。”菊琴哽咽着道，“救命之恩，菊琴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
“我是医师，医师本该就得治病救人，算不上什么恩德。”卫婉云淡风轻道，内心却不自禁有了满足感，这可是她来大周朝第一次成功的接生，焉能不高兴？只是她性子内敛，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留下兰心与灯儿照顾菊琴，卫婉迈步走了出去。
在帷帐外也见到了高绍礼，胡统寺的时候关系比较熟络，对方见了她劈头劈脑就问道，“师妹，你若非用了针灸之术，可是用了猪心血，**煮酒让那孕妇服下，才让胎头转正？”
卫婉愣了愣，摇头道，“我乃用了祖传的胎头调头技法，此法可用在菊琴身上是因为她常劳役，胎儿小，身子强健，若是长在高门大户，胎儿肥壮，此法容易失败。”
“胎头调头技法？”高绍礼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稳婆不是说已经见到胎儿的脚吗，你竟能在腹中调头？”
“先把胎儿推回去，再调头。”
高绍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卫婉，“若还是不成，你莫非还想剖开孕妇肚子？”
“若是有蒙汗药让孕妇失去知觉，外加延胡索止痛，那也不是不可以。”
“你开了什么方子？”
卫婉又摇了摇头，“没开方子，纠正胎位后，我给菊琴服下了师傅用兔脑和**制成的药丸。”
何太医秘制的药丸，身边只剩下一丸就给了她，据说用兔脑制成，对助产有神效，卫婉当初喂菊琴吃的时候也是有些顾虑，想想后叶催产素是哺乳动物皆有的，方子说用腊月兔脑最好，她琢磨不透为什么得腊月的缘由，若春天兔子发情垂体分泌大量催产素倒也可以解释，可腊月并非春天，所以大抵也是经验之谈，暂时找不到理论解释。
“没加麝香和丁香？”
卫婉摇摇头。
“又开了什么方子？”
“用牡丹皮。”牡丹皮有效成分是丹皮酚，有消炎，抗菌，镇静、降温、解热、镇痛、解痉等中枢抑制作用，还可祛瘀血，她想不出还有其他别这个更好用。
“之后又如何？”
对方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恶，仿若考问学生，卫婉不以为忤，“用人参为君，白术为臣，佐使乃熟地黄，茯苓，黄芩，陈皮，川芎，归尾，灸甘草，生姜，清热祛瘀兼补气血虚。”
高绍礼道，“方子正规中举。”
“我才疏学浅，实在不及师兄万一。”
听师傅说师兄医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医理有着超凡的见识，绝非上次拉着她与灯儿只会谈些胭脂水粉京城潮流的纨绔，虽然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既然对方有高超的理论知识，她自然也会对这个师兄另眼相看了。
高绍礼似笑非笑道：“凭师妹能让儿捧母心之证孕妇顺利产儿，绝非什么才疏学浅。”
“那不过因着我曾用过此法，与师兄相比，经验尚浅。”卫婉道，“还得请师兄多指点一二。”
高绍礼道，“妇人产后气血两虚，容易感受外邪以及其他疾患，所以着手必须补气血为上策，至于究竟是阳虚，还是阴虚，还得望闻问切。若产妇恶露不净或者腹痛都是淤血作怪，必须先祛淤血，再补气血。”
卫婉认真思索了片刻，“我观菊琴是心肾阳虚之证，用药确实过于保守，还得加附子。”
高绍礼笑了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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