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屏风里努努嘴，他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寻思眼下情形可能保不住孩子，那就想办法保大人。”
赖妈妈楞着，“菊琴会恨我……”
“不这样她小命都没了。”韩总管面容沉静，“孩子的事哪能强求。你服侍过的太后同样有过这种经历，无论如何都保大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命，还愁将来没孩子么？”
赖妈妈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决断。
当年她确实侍奉过皇太后分娩，那时候的皇太后还是晋王妃，一桩宫女孕案让宫闱掀起了巨浪，发展至太监勾结外臣在京都叛乱，攻打皇宫，高宗临时带了皇后和晋王妃以及朝中文武圣驾西京，留在皇城的晋王奉命调兵救援，继后是晋王妃亲姑姑，又怜晋王不在身边，而又因高宗皇帝迷信，梦里见晋王妃金龙入怀，认定是吉兆，命太医局日日夜夜侍候着，产科大小方脉的医官就在晋王府轮流值班，太医们还早早把胎儿的大概方位画出来，根据情况用最好的药调理身子，生产时所有状况都计算好，可以说这个未出生的王子还没出生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比当下正坐着龙椅的亲哥哥更得所有人的宠爱，如今太后与皇帝之间亲母子生隙也因此之故。可惜的是，无论太医多努力，皇家多宠爱这个混乱中依旧顽强附着母体的孩子，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她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晋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不悲反笑，淡淡地和她们说道，“都是命罢了，不用长在帝皇之家，父子兄弟勾心斗角，父不父，兄不兄，弟不弟，其实是他的幸运。”
晋王妃怀了四次孕，她三次都在身边，听说都是男胎，最终也只有当今皇帝活了下来，其他不是死胎，就是生下来没活过几天就死了，哪怕再高明的医术对此也束手无策。而先帝一辈子就只爱太后，当今皇帝后宫多不胜数，其他后宫没一个能帮他诞下龙种，哪怕怀孕也都以流产难产为结局，难产还死了张贵妃，母子都没了，太医局众多太医，都拥有着世间最高明医术，但宫廷女人和民间女人并没什么两样，可见孩子之事也不能强求。
可不打算保小，就一定能保大？这也显然不能的，想着菊琴如花一般的娇嫩脸庞，想着她才双十年华，一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刚有点盼头却如此下场，赖妈妈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咬咬牙，赖妈妈下了决心，“师兄，你去找医师罢了。”
让医师用狠药，把菊琴腹中那块肉打下来，想来可能是唯一救菊琴的法子了。
翠红面色大变，手用力抓住赖妈妈衣角，“不行，菊琴姐姐不会答应的，她说孩子是她心头肉，她说她一定能生出来，赖妈妈，你们想想，你们再想想……还有没别的法子……能保大保小……”
赖妈妈心中老大不自在，猛然想起何太医，“何太医最擅长针法，胎位不正用针法是最合适！”
“何太医刚刚与他两个小徒弟上山采药，你的病需要好的药材，他在市场找不到就想上山找，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韩总管叹口气道，这真真不巧的事情竟然也遇上了，大抵是菊琴的不行，闻言赖妈妈顿时呆若木鸡。
“其实也可以找高绍礼，只是菊琴出身婢女，却为正室嫡妻，在他眼中就是大逆不道，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之前听说昭王长使戚大人三番四次求他保住最宠爱的小妾，他怎么也不愿意，以至那小妾产子后身亡。戚大人是昭王亲随，平日里西京哪个不知道他虽然官不大，因昭王看重他，说话有分量，高太医竟也不当他一回事，所以未必肯来救人。”韩云天说道。
“当以为事情有了盼头，满怀希望，转头却发现不过是一场空不是更残忍？倒不如想坏一些。”赖妈妈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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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妈妈楞着，“菊琴会恨我……”
“不这样她小命都没了。”韩总管面容沉静，“孩子的事哪能强求。你服侍过的太后同样有过这种经历，无论如何都保大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命，还愁将来没孩子么？”
赖妈妈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决断。
当年她确实侍奉过皇太后分娩，那时候的皇太后还是晋王妃，一桩宫女孕案让宫闱掀起了巨浪，发展至太监勾结外臣在京都叛乱，攻打皇宫，高宗临时带了皇后和晋王妃以及朝中文武圣驾西京，留在皇城的晋王奉命调兵救援，继后是晋王妃亲姑姑，又怜晋王不在身边，而又因高宗皇帝迷信，梦里见晋王妃金龙入怀，认定是吉兆，命太医局日日夜夜侍候着，产科大小方脉的医官就在晋王府轮流值班，太医们还早早把胎儿的大概方位画出来，根据情况用最好的药调理身子，生产时所有状况都计算好，可以说这个未出生的王子还没出生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比当下正坐着龙椅的亲哥哥更得所有人的宠爱，如今太后与皇帝之间亲母子生隙也因此之故。可惜的是，无论太医多努力，皇家多宠爱这个混乱中依旧顽强附着母体的孩子，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她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晋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不悲反笑，淡淡地和她们说道，“都是命罢了，不用长在帝皇之家，父子兄弟勾心斗角，父不父，兄不兄，弟不弟，其实是他的幸运。”
晋王妃怀了四次孕，她三次都在身边，听说都是男胎，最终也只有当今皇帝活了下来，其他不是死胎，就是生下来没活过几天就死了，哪怕再高明的医术对此也束手无策。而先帝一辈子就只爱太后，当今皇帝后宫多不胜数，其他后宫没一个能帮他诞下龙种，哪怕怀孕也都以流产难产为结局，难产还死了张贵妃，母子都没了，太医局众多太医，都拥有着世间最高明医术，但宫廷女人和民间女人并没什么两样，可见孩子之事也不能强求。
可不打算保小，就一定能保大？这也显然不能的，想着菊琴如花一般的娇嫩脸庞，想着她才双十年华，一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刚有点盼头却如此下场，赖妈妈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咬咬牙，赖妈妈下了决心，“师兄，你去找医师罢了。”
让医师用狠药，把菊琴腹中那块肉打下来，想来可能是唯一救菊琴的法子了。
翠红面色大变，手用力抓住赖妈妈衣角，“不行，菊琴姐姐不会答应的，她说孩子是她心头肉，她说她一定能生出来，赖妈妈，你们想想，你们再想想……还有没别的法子……能保大保小……”
赖妈妈心中老大不自在，猛然想起何太医，“何太医最擅长针法，胎位不正用针法是最合适！”
“何太医刚刚与他两个小徒弟上山采药，你的病需要好的药材，他在市场找不到就想上山找，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韩总管叹口气道，这真真不巧的事情竟然也遇上了，大抵是菊琴的不行，闻言赖妈妈顿时呆若木鸡。
“其实也可以找高绍礼，只是菊琴出身婢女，却为正室嫡妻，在他眼中就是大逆不道，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之前听说昭王长使戚大人三番四次求他保住最宠爱的小妾，他怎么也不愿意，以至那小妾产子后身亡。戚大人是昭王亲随，平日里西京哪个不知道他虽然官不大，因昭王看重他，说话有分量，高太医竟也不当他一回事，所以未必肯来救人。”韩云天说道。
“当以为事情有了盼头，满怀希望，转头却发现不过是一场空不是更残忍？倒不如想坏一些。”赖妈妈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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