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还在仔细打量眼前这座宏伟宫殿,一队手持双叉巡逻的妖兵穿过水墙结界后直奔广场而来。等来到方唐面前,将中间架着的一名妖往广场锃亮地板上一扔,紧接着领头妖兵冲静立在旁的鱼尾女妖拱手行礼:“女官,这名半妖在湖边鬼鬼祟祟,他自称是漠河界主让他前来寻人的。”
“寻人?漠河界主送来的?”鱼尾女妖皱了皱眉头,她扭头看向方唐,“公子认识他么?”
方唐看着浑身湿透的灰大郎不禁暗暗有些羞愧,刚在岸边一门儿心思和漠河界主上演十八相送,可能太过于热情,将漠河界主这位大妖感动到恨不得原地去世,大妖离开得匆忙,将原本被按在队伍后面座狼背上的灰大郎都跟忘记了。
兴许是走了一段发现队伍里还有这么一个半人半妖的玩意儿,老藤嫌弃他累赘,干脆送来给自己。方唐脸上浮现出惊喜地表情:“哎呀,灰大郎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有想到吧,我们又在此处见面了。”
灰大郎一脸幽怨地看着满脸笑容的方唐:“你从村子里被带走,临走还要牵挂带上我,我本来挺感动的。可是你坐着那架雪白车子离开……”灰大郎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蚌车的外形,“你根本就忘记带上我了,枉我在村子里被倒吊起来也没有打算将你供出来。”
方唐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你这话说的!快起来,地上凉,你这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他们怎么没给你也安排一辆同样带透明顶的蚌车?”他伸手拉住了灰大郎的手,将他从广场地板上拉起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也许是平时湖底的生活过于无聊,鱼尾女妖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场演员表演浮夸,台词蹩脚的戏,如同在湖边看方唐表演十八相送一样,完全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等他表演结束。
接下来几天,方唐和灰大郎被安置在宫殿角落的两间小房子里,除了丰盛的一日三餐每天定时送来,他们似乎被这座庞大宫殿遗忘了。方唐每日会去小房子旁边藏书的书库里读书度日,而原先预想地很快被某位身份尊贵的大妖乃至天妖召见,然后双方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达成许多重要共识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他大概能猜测到自己这几天来的神奇经历:各族妖兵妖将争先恐后来搜寻,大妖与他折节下交,然后来到璃吻妖王妖庭所在的宫殿。以上种种,通通与那只神奇的五彩瓶脱不了关系。
更确切一点说,与那只五彩瓶后面站着那位身份尊贵的天妖脱不了关系。他也试图用五彩瓶联系那位自称天妖的傲娇男,可惜他似乎又在纸醉金迷和外围女妖们嬉戏,隔了几天方才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随遇而安。
于是日子便随遇而安起来,方唐也不再去考虑会发生什么。每日吃吃喝喝,看书修炼,也许是来时沿途域主们奉上妖兽肉和妖果吃多了,量变产生了质变;又或许是璃吻妖王的宫殿灵气浓郁,方唐竟然在这一日由刚入品突破到了二品。
也就在同一日,被忘记多日的方唐似乎终于被想起了。
还是那位前来湖边迎接他的鱼尾女妖引路,穿过层层宫殿,方唐被带到了一间布置着几十具骨架标本的两层阁楼内。在那里,一位体格雄壮,有着一双黄色眼睛的老年妖族在等着他。
方唐第一次看见外形如此威武的妖族:他身高起码超过两米半,站在阁楼中仿佛一座塔;一双黄色眼睛精光四射,鼻阔口方;在他颈侧和肩膀上有浓密的长鬃,毛发呈灰褐色。往那里一站,方唐不禁心中暗暗惊叹:真是一条好汉!嗯,好妖!
那条好妖同样也在打量方唐,眼中鄙夷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鱼尾女妖将方唐带到以后,冲老年妖族躬身一礼:“人已经带来了,就拜托大狮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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