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见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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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叔周六早上八点不到就来接郭老师和孟然了,算上路上的时间,他怕不是六点多就出门了。在这年头,特别是在楚都市这种经济不太发达的小地级市,作为一个二十六岁的大龄剩男,他的急切可以理解——毕竟同龄的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不过他倒没有对今天作为电灯泡出现的孟然有什么抵触或者厌恶的情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了解了郭老师和孟然之间的那种姐弟情谊。加之孟然的表现异于常人,又从丁局长处知道孟然也在撮合他和郭老师的好事,这些都让他对孟然也很有种介乎弟弟和晚辈之间的亲切感。

 因为张叔叔的急切,几人都没吃早饭,这在孟然看来是个小败笔。第一次约会,作为男方,应该把整个流程安排得妥妥当当,吃饭和中间活动的时间都要留出余地,不能让对方有赶场的感觉,像今天,他完全可以等郭老师和孟然在家吃完早饭了再来接,碰面时间控制在九点前后才是最合适的。不过话说回来,事情看两面,这当然也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是个老实人。

 车到市中心的时候还没过九点,三人找了家小面馆。这时张叔叔倒是表现的不错,在郭老师表示自己不知道吃什么之后(这点孟然是打死不信的,作为一个能写出‘肉包’诗的吃货,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吃什么),他很果断地替郭老师叫了碗大连面——其实就是加了鸡丝牛肉片炸酥的鳝鱼骨的碱水面。孟然瞟了瞟隔壁桌,知道这一碗面可满足不了郭老师的胃口,于是自己叫了碗凉面的同时还多要了笼肉包,这可不是小笼包,是货真价实直径超过十公分的大肉包,一笼就是六个。

 郭老师没抵挡住肉包的诱惑,一个人就消灭了四个肉包,再算上那一大碗面条,孟然实在无法理解她这一米六二五十公斤左右的身材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张叔叔却是笑咪咪地,一点没被郭老师的食量吓到,反倒是郭老师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吃过早餐,张叔叔开车把孟然送到丁局长家,和丁局长打过招呼后门都没进就和郭老师过二人世界去了。

 丁局长的女儿在外地工作,他和老伴一起住,但孟然来了两次都没见到,据丁局长说他老伴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周末都要值班的。今天丁局长家有个客人,孟然他们到的时候丁局长正在和客人下围棋。那人是个瘦瘦的男子,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发量还算充足,也没见到几根白发,额头上皱纹也不多,从皮肤和穿着上看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比丁局长要年轻些。见到孟然进到客厅,那客人只是冲孟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丁局长也没急着介绍,指了指椅子,示意孟然坐下,继续起棋局。孟然也没说话,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是基本的礼仪。棋局已经进行到官子阶段,孟然前世上学期间有段时间也对围棋痴迷过,水平只能算业余,但还大致看得出局势。他在心里数了数,丁局长执黑领先二至三目的样子,不论按岛国规则还是华夏规则,都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了(围棋规则里黑棋先下,但是最后算目数的时候要减去先手的优势,叫做贴目,一般是六到七目棋)。眼看着丁局长又看漏了一个两目的官子,选择了一个单官,孟然轻轻摇了摇头。那位客人注意到了孟然的动作,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转头收掉了那个两目的官子,大势已定。

 很快,双方开始数目了,孟然早就算出了目数,丁局长181目,只领先1目棋,明显是不够贴目了。没想到数完目数,反而是丁局长喜滋滋地笑了起来:终于赢了你一把,老陈,中午喝酒你请。孟然有点懵,又仔细看了看棋盘,再数了一遍,还是黑棋181目。孟然脑子一转,终于明白了,脱口而出道:局长爷爷,你们下的让先?让先就是白棋放弃贴目补偿,一般都是下棋双方水平有些差距才会采用的。丁局长笑呵呵地回答道:是啊孟然,和他正常下‘分先’我可下不过。这时那客人说话了:你就是孟然啊,你也会下围棋?哦,自我介绍下,我姓陈,是实验中学的校长。孟然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丁局长知道自己今天要过来,所以才把这位实验中学的陈校长请过来了,为的当然是他特招的事,孟然连忙问好:校长伯伯好。谁知话一出口,丁局长就嘿嘿笑了起来,陈校长脸上也出现了点尴尬的表情,孟然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问题所在,赶忙不好意思地说道:校长伯伯您看起来好年轻的,咱们各论各的。陈校长听到孟然这么说,也笑了起来,转头对丁局长说:老丁你说的还真没错,这孩子确实挺机灵的。话题打开了,三人聊了聊孟然特招的事。本来在陈校长看来,这事应该是和孟然的父母商量,但一番交谈下来发现,孟然年纪虽小,却很有主见,思想也很成熟,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晰完整的规划,他也就不再把孟然当做一般的小学生,把这事就初步确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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