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关于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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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时,读者和书评人时常会逐渐发现,某本书的内容和写作方法并非他们所预想或期待的那样。那么,本书包括了什么内容,使用了什么方法,又不包括什么内容,没有使用什么方法呢?

本书是针对7个现代国家在数十年间所经历的危机和选择性变革进行的一种比较性、叙述性、探索性研究。这7个国家都是我亲身所至,并且以个人危机的选择性改变的视角去做过观察的,它们是芬兰、日本、智利、印度尼西亚、德国、澳大利亚和美国。

让我们来逐个理解。

本书采用了比较研究的方法。本书不单单讨论1个国家,而是对7个国家进行比较。非虚构类作品的写作通常需要在单一案例研究和多案例比较研究之间做抉择。两种方法各有所长,也各有其短。在给定的篇幅内,单一案例研究显然可以提供关于案例的翔实细节,但比较研究能够展现多元的视角,并发现单一案例研究无法涉及的问题。

历史比较法会引发人们思考单一案例研究所没有涉及的问题:为什么某一特定事件在一个国家导致了结果R1,在另一个国家却导致了截然不同的结果R2?举个例子,我很喜欢阅读的一本有关美国内战历史的书用了整整6页去描绘葛底斯堡战役爆发次日的情形,却无法解释为什么美国内战不像西班牙内战和芬兰内战那样以胜者豁免败者而告终。从事单一案例研究的作者经常批判比较研究过于简单和浅薄,而从事比较研究的作者会认为单一案例研究对重大问题探讨不足。「那些只研究一个国家的人最终一个国家都不了解。」后者的观点在这句话中展露无遗。本书做的是比较研究,当然这就意味着它包含了比较研究的优点和不足。

我意识到一个痛苦的现实:因为这本书要讲7个国家,所以我对每个国家的描述都必须化繁为简。当我坐在书桌旁转过头去看时,发现身后的地板上堆着一摞摞书籍和文献,每一摞都有5英尺高,它们分别是每一章的阅读材料。对我来说,要思考如何把整整5英尺高的关于战后德国的材料浓缩成短短一章的内容,实在是不易,因为有那么多的内容要舍去!当然,简练也有好处:这样有助于读者比较战后德国与其他国家的重大议题,而不会被大量繁复的细节、预期、假设和转折分散注意力,不会觉得眼花缭乱。想要更深入地了解细节的读者,可以在本书最后的部分查看每一个案例研究的相关书单。

本书采用叙述性写作风格,这是历史学家传统的写作方式,最早可追溯至2400多年前希罗多德和修昔底德将历史发展为一门学科时。「叙述性」意味着论证过程是以散文式推理的方式来推进的,无须依靠等式、数据表格、图形或者数据显著性检验,而且研究的案例数量不多。叙述性研究与现代社会科学研究所青睐的新型定量研究方法非常不同,后者大量使用等式、明确的可测试性假设、数据表格和图形,样本规模较大(即研究的案例数量较多),从而使得数据显著性检验变得可行。

我很欣

贾雷德·戴蒙德赏现代定量研究方法的作用。我在关于73个波利尼西亚岛屿的森林砍伐状况的统计研究中采纳了定量研究方法,这样得出的结论的说服力显然是针对少数岛屿的叙述性研究所不能及的。在我与别人合著的一本书中,我的合著者巧妙地利用了定量研究方法去解决那些进行叙述性研究的历史学家争论不休、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拿破仑在战场上的征伐对欧洲随后的经济发展到底有利还是有弊。

我原打算在本书中采用现代定量研究方法。我在这上面花了几个月的心思,却发现这个任务只能留到以后的项目中去完成了。这是因为,本书的任务是通过叙述性研究识别假设和变量,随后才能通过定量研究测试这些假设和变量。我的样本只有寥寥7个国家,不足以得出具有统计学意义的结论。要把一些叙述性的定性概念,比如「成功解决危机」和「诚实的自我评估」变得「可操作化」,也就是把这些口头概念转化为可以通过数据进行衡量的指标,还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所以,本书仅是一个叙述性的探讨,我希望它能够引发定量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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