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脑子里搜了半天记忆也不记得有任何一次会议上说过这件事。所以黄生这是在整我吗？最近没得罪他啊。林刚见到我的表情也明白我完全蒙了，他叹了口气：「他不是针对你，其实就是……唉无所谓啦，你这张是小数字，我想办法搞掂它吧。你啊，你以后不要那么蠢了，跑跑腿什么的做好何生的事就行，营业部这边的事要做，你要步步为营地做。何生没叫你做我看你最好别做。」
别做？问题是，黄生叫我做也不做？
有天陪何生吃饭，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何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何生看也不看我：「遇到什么事？」
「何生，黄生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鼓足勇气问。
「我喜欢你不就行了，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何生还是没抬头，继续吃他自己碗里的青菜。「闯祸了？」
「没，没有。就问一下。」
「对了，你以后不要在任何涉及钱的事情上签名。」何生淡淡地说。
「申请报销单也不签？」我小心翼翼地问。何生突然笑得呛起来：「报销单签，你要报销你就签，其他不签。不要被人当刀使。」
「被人当刀使」这句话我花了好多好多年才理解。当年我能力小，充其量是把很小的刀。当年是因为黄生要在合同之外多要一箱威士忌，林刚抓住成本独立核算的规矩不向黄生让步，黄生就拿我这张小单来为难林刚。林刚是为了帮我这个菜鸟，不要在客户面前难做，反正单子也小，就东挪西凑了两缸杂果宾治出来。事儿是小，但违反的原则是一样的。在开会的时候，黄生就有话给林刚听。
我每天晚上的回家时间越来越晚，一部分是因为工作，一部分是习惯了在场子里喝一杯，有时候也被关小姐拉着去宵夜。所以每天凌晨到家的时候，猫小咪总是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等它的7-11宵夜，或者冰箱里那块香喷喷的鸡肝。
这天晚上包场的公司玩到了2点才散，各种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在附近高档写字楼里上班的那些人，努力地西装笔挺，拿个登样的公文包，摆出来的手机无一例外都是诺基亚那款金灿灿的8848。当时，还卖几千块一部。
我原以为在这些「正经公司」里上班的人会比较「正经」一点，不像那些平时包房里见到那些商人那样色迷迷，只没想到，混得少的人有混得少的人的猥琐。
那些老色鬼们也许因为「工多艺熟」，要么显得淡定，叫一个小姐来旁边陪着，也就坦坦荡荡地任那些妞们对他们百般依靠，上下其手，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当然也有急色的，该摸大腿摸大腿，该抓胸部抓胸部，也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半点凝滞，倒有种粗鲁倜傥的味道。
而这些「正经人家」进了风月场，就像魔术师表演大变活人一样，全身肢体和五官都失调了。一个小妞挨过来，上身往外躲，下身却往过靠。手上一边推开小妞的纠缠，眼睛早就掉到乳沟里拔不出来。再几瓶啤酒下去，色胆上来也开始乱摸，却显得连摸人的动作都笨拙无比，配上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更觉得失态。
我一直坐在吧台喝自己的「福利」，其实酒根本喝不完，喝完自己的福利，还有关小姐和盖里的福利可喝，实在谁的福利都捞不着，林刚也总能给我变点酒出来喝的：「做酒保，第一课就是怎么A客人的酒。」以前他是这么告诉我的。知道酒吧需要独立核算成本之后，我刚开始没敢再继续随便乱喝酒，每晚喝完自己那杯就算了。过了没几天林刚就知道我的顾忌，他大大方方地给我做了杯马天尼：「放心吧，就你这点酒量我还是照顾得过来。关小姐我就未必了。」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存酒柜里那一堆贴着名字标签的存酒，其实它们有过半数都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主人。
喝着福利旁观浮生若梦，一个一个青年才俊摇晃着离场。有两个在开场时还像陌生人一样的同事，半场之后就被我发现偷偷在暗角里亲嘴。而那个左手婚戒锃亮的老男人，是被两个小姐一起架着走的。
「怎么，看久了是不是对男人越来越失去信心？」林刚挑着一边嘴角问我。
「也不至于吧，我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天真好不好。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看很多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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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问题是，黄生叫我做也不做？
有天陪何生吃饭，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何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何生看也不看我：「遇到什么事？」
「何生，黄生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鼓足勇气问。
「我喜欢你不就行了，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何生还是没抬头，继续吃他自己碗里的青菜。「闯祸了？」
「没，没有。就问一下。」
「对了，你以后不要在任何涉及钱的事情上签名。」何生淡淡地说。
「申请报销单也不签？」我小心翼翼地问。何生突然笑得呛起来：「报销单签，你要报销你就签，其他不签。不要被人当刀使。」
「被人当刀使」这句话我花了好多好多年才理解。当年我能力小，充其量是把很小的刀。当年是因为黄生要在合同之外多要一箱威士忌，林刚抓住成本独立核算的规矩不向黄生让步，黄生就拿我这张小单来为难林刚。林刚是为了帮我这个菜鸟，不要在客户面前难做，反正单子也小，就东挪西凑了两缸杂果宾治出来。事儿是小，但违反的原则是一样的。在开会的时候，黄生就有话给林刚听。
我每天晚上的回家时间越来越晚，一部分是因为工作，一部分是习惯了在场子里喝一杯，有时候也被关小姐拉着去宵夜。所以每天凌晨到家的时候，猫小咪总是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等它的7-11宵夜，或者冰箱里那块香喷喷的鸡肝。
这天晚上包场的公司玩到了2点才散，各种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在附近高档写字楼里上班的那些人，努力地西装笔挺，拿个登样的公文包，摆出来的手机无一例外都是诺基亚那款金灿灿的8848。当时，还卖几千块一部。
我原以为在这些「正经公司」里上班的人会比较「正经」一点，不像那些平时包房里见到那些商人那样色迷迷，只没想到，混得少的人有混得少的人的猥琐。
那些老色鬼们也许因为「工多艺熟」，要么显得淡定，叫一个小姐来旁边陪着，也就坦坦荡荡地任那些妞们对他们百般依靠，上下其手，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当然也有急色的，该摸大腿摸大腿，该抓胸部抓胸部，也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半点凝滞，倒有种粗鲁倜傥的味道。
而这些「正经人家」进了风月场，就像魔术师表演大变活人一样，全身肢体和五官都失调了。一个小妞挨过来，上身往外躲，下身却往过靠。手上一边推开小妞的纠缠，眼睛早就掉到乳沟里拔不出来。再几瓶啤酒下去，色胆上来也开始乱摸，却显得连摸人的动作都笨拙无比，配上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更觉得失态。
我一直坐在吧台喝自己的「福利」，其实酒根本喝不完，喝完自己的福利，还有关小姐和盖里的福利可喝，实在谁的福利都捞不着，林刚也总能给我变点酒出来喝的：「做酒保，第一课就是怎么A客人的酒。」以前他是这么告诉我的。知道酒吧需要独立核算成本之后，我刚开始没敢再继续随便乱喝酒，每晚喝完自己那杯就算了。过了没几天林刚就知道我的顾忌，他大大方方地给我做了杯马天尼：「放心吧，就你这点酒量我还是照顾得过来。关小姐我就未必了。」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存酒柜里那一堆贴着名字标签的存酒，其实它们有过半数都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主人。
喝着福利旁观浮生若梦，一个一个青年才俊摇晃着离场。有两个在开场时还像陌生人一样的同事，半场之后就被我发现偷偷在暗角里亲嘴。而那个左手婚戒锃亮的老男人，是被两个小姐一起架着走的。
「怎么，看久了是不是对男人越来越失去信心？」林刚挑着一边嘴角问我。
「也不至于吧，我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天真好不好。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看很多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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