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我决定还是得把事情搞清楚以免以后又挨骂。明明是坐火车更便捷，也没有塞车风险，为什么非要租辆车呢？
何生问：「从香港坐火车怎么坐？」
「就出家门，去火车站，坐火车，就来了啊。」我一头雾水。
「来了以后呢？」
「就出站，这边接一下，就走了啊。」
「进进出出，上上落落，找站台找出口，找接人的牌子，你是嫌不够烦是吧。」何生开始不耐烦了。
烦？这有什么好烦的。至少他往返火车站之间一定都是专车接送呀，不就上下车的事儿，这都嫌烦，拍戏那么烦的事儿怎么做。我在心里嘀咕，并不敢说出来。
「有时人到了一个地位呢，就要有那个地位的派头，你谦虚了，底下的人怎么办？你可以吃粥，觉得无所谓，你底下的人好不好意思吃饭？所以为什么小鬼难缠，你以为小鬼是为了阎王的福利吗，小鬼是为了自己，一不背锅，二来舒服一点，你明白这一点你就能做好一只好小鬼了。」何生挥手让我出去。
「何生，他们，五个人过来，我，我要订几个房间？」
「这都要我教，不如我自己亲自去订好不好啊？我连车都帮你订好啊。」何生又皱起一根眉毛盯着我。我赶紧出去了。
粤港两地牌的车可真贵啊，往返接送一趟，就是我三个月工资了。等一下填请款单的时候，财务的姚总监又不知道该怎么为难我。还有房间要订，想来想去，按照自己觉得合理的情况，订了3个房间：志叔住在行政楼层的大床房。其他人住在普通楼层，发型师和助理都是男的，住在一个房间，化妆师和奥菲都是女的，住另外一个房间。为了保证事情不出错，还特地去问了老总黄生这样安排是否合理。黄生说：「行啦，何生说行，就行啦。」
果然，请款单送上财务部没多久，财务姚总监的电话就到了，在电话里质问我为何要租一辆那么贵的车。
「我们公司有一直合作的粤港两地牌的司机你不知道吗！」姚总监问。
我一个连试用期都没过的新员工，是必须知道这个的吗？「姚总监，对不起，我这就去问。」
姚总监冷笑一声：「问，你问谁。你去问何生吗？你记一下他电话，我跟他说了，钱你也不用管，我们公司跟他们月结。小梁我跟你说啊，公司做活动，成本很高的，钱哗哗地就出去了。每一分钱你都得抠得死死的，懂吗？每一分钱成本，省下来就都是利润。」
哦……
志叔中午1点到关口。奥菲从早上9点开始，一共和我通了5个电话，从出发开始，每到一个地标，都会告诉我一次，为的就是确保我会准时出现在关口。当时我嫌她烦，工作好多年之后才明白，这种事事反复确认的工作习惯多可贵。
我早上10点就到关口了。
顺利接到人。奥菲跳下车来跟我打招呼。个子小小的一个女生，一米五五左右，圆脸，短发，很精明能干的香港姑娘。一身考究的黑色套装，妆容精致，脸上有个笑容开关，一下笑，一下又黑起脸来。
「Coco，哎呀谢谢你的安排啊。不过这辆车是旧款咯，好在志叔和我都不高啊，不然如果阿B哥来，要对折才能放得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奥菲一边抻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开玩笑。
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这「玩笑」背后的刀来。
志叔坐在车里，表情很严肃，一点电视里的嬉皮笑脸都看不见。我介绍自己，他就回了一个字：「嗯。」
加我6个人，七座车，正好。我企图爬进车里一起回酒店。奥菲在车门前挡住我：「Coco啊，车里没位置了，我刚才一路都是跟行李挤在一起过来的。我俩一起打车回去吧，这样志叔坐着也舒服一点。」
打车？姚总监可没允许我报打车的费用。不过……算了，二三十块钱我还是掏得起。唉早知道要打车，刚才就不吃麦当劳了。
车抵达酒店，奥菲叮嘱我：「我带着他们去办理入住，你先回场子里准备好志叔休息的包间，记得他只爱3号房。下午5点彩排，电工音响工作人员全部要到齐。通知何生我们到了。」
「哦哦哦。」我一溜小跑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没几分钟，电话铃响了，是酒店的销售部：「梁小姐你好，客人现在入住了，但是改成5间房，一个行政楼层套间，一个行政楼层大床房，以及3个普通楼层大床房。麻烦你再重新FAX一张我们的订房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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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问：「从香港坐火车怎么坐？」
「就出家门，去火车站，坐火车，就来了啊。」我一头雾水。
「来了以后呢？」
「就出站，这边接一下，就走了啊。」
「进进出出，上上落落，找站台找出口，找接人的牌子，你是嫌不够烦是吧。」何生开始不耐烦了。
烦？这有什么好烦的。至少他往返火车站之间一定都是专车接送呀，不就上下车的事儿，这都嫌烦，拍戏那么烦的事儿怎么做。我在心里嘀咕，并不敢说出来。
「有时人到了一个地位呢，就要有那个地位的派头，你谦虚了，底下的人怎么办？你可以吃粥，觉得无所谓，你底下的人好不好意思吃饭？所以为什么小鬼难缠，你以为小鬼是为了阎王的福利吗，小鬼是为了自己，一不背锅，二来舒服一点，你明白这一点你就能做好一只好小鬼了。」何生挥手让我出去。
「何生，他们，五个人过来，我，我要订几个房间？」
「这都要我教，不如我自己亲自去订好不好啊？我连车都帮你订好啊。」何生又皱起一根眉毛盯着我。我赶紧出去了。
粤港两地牌的车可真贵啊，往返接送一趟，就是我三个月工资了。等一下填请款单的时候，财务的姚总监又不知道该怎么为难我。还有房间要订，想来想去，按照自己觉得合理的情况，订了3个房间：志叔住在行政楼层的大床房。其他人住在普通楼层，发型师和助理都是男的，住在一个房间，化妆师和奥菲都是女的，住另外一个房间。为了保证事情不出错，还特地去问了老总黄生这样安排是否合理。黄生说：「行啦，何生说行，就行啦。」
果然，请款单送上财务部没多久，财务姚总监的电话就到了，在电话里质问我为何要租一辆那么贵的车。
「我们公司有一直合作的粤港两地牌的司机你不知道吗！」姚总监问。
我一个连试用期都没过的新员工，是必须知道这个的吗？「姚总监，对不起，我这就去问。」
姚总监冷笑一声：「问，你问谁。你去问何生吗？你记一下他电话，我跟他说了，钱你也不用管，我们公司跟他们月结。小梁我跟你说啊，公司做活动，成本很高的，钱哗哗地就出去了。每一分钱你都得抠得死死的，懂吗？每一分钱成本，省下来就都是利润。」
哦……
志叔中午1点到关口。奥菲从早上9点开始，一共和我通了5个电话，从出发开始，每到一个地标，都会告诉我一次，为的就是确保我会准时出现在关口。当时我嫌她烦，工作好多年之后才明白，这种事事反复确认的工作习惯多可贵。
我早上10点就到关口了。
顺利接到人。奥菲跳下车来跟我打招呼。个子小小的一个女生，一米五五左右，圆脸，短发，很精明能干的香港姑娘。一身考究的黑色套装，妆容精致，脸上有个笑容开关，一下笑，一下又黑起脸来。
「Coco，哎呀谢谢你的安排啊。不过这辆车是旧款咯，好在志叔和我都不高啊，不然如果阿B哥来，要对折才能放得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奥菲一边抻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开玩笑。
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这「玩笑」背后的刀来。
志叔坐在车里，表情很严肃，一点电视里的嬉皮笑脸都看不见。我介绍自己，他就回了一个字：「嗯。」
加我6个人，七座车，正好。我企图爬进车里一起回酒店。奥菲在车门前挡住我：「Coco啊，车里没位置了，我刚才一路都是跟行李挤在一起过来的。我俩一起打车回去吧，这样志叔坐着也舒服一点。」
打车？姚总监可没允许我报打车的费用。不过……算了，二三十块钱我还是掏得起。唉早知道要打车，刚才就不吃麦当劳了。
车抵达酒店，奥菲叮嘱我：「我带着他们去办理入住，你先回场子里准备好志叔休息的包间，记得他只爱3号房。下午5点彩排，电工音响工作人员全部要到齐。通知何生我们到了。」
「哦哦哦。」我一溜小跑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没几分钟，电话铃响了，是酒店的销售部：「梁小姐你好，客人现在入住了，但是改成5间房，一个行政楼层套间，一个行政楼层大床房，以及3个普通楼层大床房。麻烦你再重新FAX一张我们的订房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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