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纲对上一次谈到的事情还来劲了，兴趣真不小。吃完饭就过来了。来到的时候正赶上简欣修车子。看见简欣正忙着，也没搭理他。他看见地上也没有空着的地方，也不能蹲在地上。找了一块抹布擦了擦满是灰尘的凳子，看见还不太干净也只好不再讲究的坐在上面。简欣干的这件活好像故意和赵纲找麻烦，挺费事的。赵纲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还没有机会和简欣说话，来修车子的人他还不认识。赵纲心想这个人不是在这一片住的吧？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得不掏出烟卷来开始吸着。尽管是吸着小烟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一股不耐烦的神情。他的表情被简欣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笑着，这次让这小子尴尬一会吧，闭上嘴一会吧。
那个人终于走了，赵纲就像被释放的犯人一样，眼睛开始放光了，脸上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笑模样：“这台车子怎么这么费事呀？弄了这么长时间？”“这会憋屈坏了吧，连话都没说。”“说什么呀？你在忙着，没工夫。那个人又不认识，怎么说话？”“噢，真有点难为你了。”“别在这不咸不淡的，快接着昨天的说。”“昨天我都说了那么多，今天怎么也该你说一说下乡的事情了。对吧？”“还讨价还价起来了，行吧，我来说一下。不过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些事记得不那么准了，要是前后有对不上的地方你担待点，提出来，可不许埋汰我啊？”“就凭你的口才，你的智商，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能。”“啥意思，给我戴个高帽再鸡蛋里挑骨头难为我？要是这样我还不说了呢？”“不说正好，你不说，我也不用说了，省多少事。”“别，别，还是说吧，你愿意怎么挑就怎么挑吧。”
赵纲看躲不过去了不得不说了起来：“我下乡是一天农活都没干过。”简欣有点惊讶地说：“一天农活都没干过，是当干部了，是当老师了，还是分到工业连队了？”赵纲看见简欣没有猜对，得意的说：“分到煤矿去了。”“我说呢。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直接说分到煤矿去就完事了呗，还绕来绕去有意思吗？”“有点意思，有点小意思。”赵纲卡巴着小眼睛故弄玄虚的犯着坏：“接着说啊。煤矿的活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亏了那时候身体挺壮。”简欣一听这又是在胡扯，说道：“你还有挺壮的时候，不是骗人吧？”“看你说的，挺壮就是挺壮，这事还能瞎编。你接着听就知道壮不壮了。我们那的煤矿还算比较正规，里面有小铁道线，有运煤的小轱辘马子。比一些黑煤窑强多了，据说小煤窑里面的通道口特别的窄，有的地方人只能爬过去，连直腰都直不了。肩膀头挎着一根绳子，后面拖着一个煤筐，一筐一筐的拉出来。”“别介绍了，有可能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因为你根本就没去过。”“说的没错，是没去过。不过可不是在电视上看见过的，是领导参观回来说的。可不是瞎编，至于他们瞎编没有我可不知道。接着说啊，那时候轱辘马子弄不好就掉辙，特别是空车的时候，因为线路上免不了有小煤块或是煤矸石，特别是煤矸石，空车压不碎，很容易把轱辘马子垫下来。一会半会过不来一辆轱辘马子只好一个人使足了力气，把掉辙的轱辘马子抬到线路上去。一台轱辘马子三百多斤，身体不壮，没有力气能抬上去吗？那时候真的挺壮，你也别不信。这回信了吧，没有瞎说吧。”
听了赵纲的话，看着他那皮包骨头的样子，想起了刚刚见到老袁的情形。现在瘦的跟赵纲一样，当年不也是挺壮的吗？人的变化还是很不好说，没地方看去，就连面对面都没有认出来。一想起这件事也承认了赵纲说的话是真的，要不然干不动那么重的活。
正听着赵纲接着说下去，赵纲话锋一转又说到别的上面去了。
“不过在底下运煤没干多长时间就调到供销合作社去了。到那以后再也没干过那么重的活，唯一需要卖力气的活就是杀猪的时候。从那以后身体是一天比一天瘦。”简欣疑问的说：“你在合作社怎么还杀猪了？”“这点你就不知道了吧？当时合作社卖猪肉。运过来的是活猪。需要自己杀猪自己卖。大小伙子把猪摁倒，捆好，几镐把把猪打晕了，一尺多长的杀猪刀一下子捅进猪心里，用个盆子接猪血。那个时候这都是好东西，收好，有人要就卖了，时间长一点没人要自己就留下来了。事先在里面撒上了咸盐面也不会凝固。不一会猪就彻底死了，用开水烫猪毛，用铁片子做的刮板或杀猪刀把猪毛刮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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