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夜尘脑海里响起，那双赤瞳里仿佛也染上了嗜血的狂热，他慢慢收紧手掌，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夜尘怔了一下，下一刻瞳孔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他温柔地对司宁说道，“宁宁，别怕，我答应过你，不杀人。
夜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小姑娘，声音冷淡地说道：“你有千年修为，换她十年寿命，至于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
留下这几句话，夜尘带着司宁离开了。
回到客栈的房间后，夜尘先在房间里布下结界，然后变出那只红木箱子，温柔地对司宁说道：“宁宁，你先睡会儿觉。”
司宁点了一下头。
夜尘将箱子小心关上后，原本漆黑的瞳孔顿时变成了暗淡的灰色，视线也失去了焦点，与眼盲之人别无两样，他闭上眼睛，一条遮光的红色布带出现在他的眼睛上，红光一闪便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夜尘睁开眼睛，灰暗的瞳孔恢复成了正常颜色，但也只是看着正常，视野里依然看不清东西。他走到凳子上坐下，过程中没有伸手摸索，也没有跌跌撞撞，行为举止皆如正常人一般。
坐下后，夜尘在桌上变出竹子纸张，笔墨颜料，绳子纸刀……皆是做风筝需要的材料。他先用纸刀裁出风筝的模样，然后拿笔蘸上墨勾勒好轮廓，再用颜料上色，一笔一划，皆是细致得不能再细致了。
千年换十年，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清羽淡淡笑了笑，自己这副鬼样子死了倒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夜尘曾问他为何妖气又回来了，他曾得天界神官赐名吉祥，妖气本该一朝消散，若无那次意外，或许也快修成正果了。
那天的月亮比以往都要圆，皎洁的月色洒在湖面上又清又美。
他吐出内丹和往常一样借助月华修炼，那天正是他突破千年大关的关键时刻，借助如此皎洁的月华定能事半功倍，他是这样想的。
但谁又能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一艘渔船晚归了。
平日里每逢月圆之夜，他都是等到深夜才会开始修炼，但今晚他怎么也不会预料到这艘渔船会这么晚回来，也更不会料到后面发生的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他当时一心修炼，根本没有注意到水面上划动的渔船，但渔船上的人却注意到了他，应该是注意到了他那颗闪闪发光的内丹。
渔船上的人以为那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腰上套了根绳子便潜水下去湖底捞珠。
内丹被动，他感受到体内气息紊乱，一时走火入魔，睁开血红的双眼便看见有人抢了他的内丹，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人！
等回过神后，一切为时已晚。
鲜艳的颜色染红了湖水，也染红了他的内丹，他再也不可能修炼成仙了，吉祥那个名字再也不属于他了。
不仅如此，他还留下了心魔，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失控，而他心中的负疚感同样与日俱增。他曾上岸偷偷去看过那家人，他看见那名妇人整日以泪洗面，那个小姑娘不过五六岁便已是早夭之相。
后来，那名妇人又嫁了人，一日出门将那小姑娘丢在了路边，许是嫌她是个累赘吧，他将她捡了回来，看着小姑娘一点一点地长大，他心里的伤疤仿佛也跟着一点一点痊愈，但那不过是假象罢了，他用尽了所有办法还是留不住她，也许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吧。
一年多前来了个赤阳真人，这人偷偷盯上了他，还发现了他藏着小姑娘的山洞，一面哄骗说有治好小姑娘法子，一面又威胁他如果不听命行事便用捉妖师的手段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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