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说着的功夫,双方又战过十几回合。即便切磋的传统自酒肆营业之初便已立下,但双方旗鼓相当的局面却少之又少。眼见得二人相互都奈何不得,似乎将以平局收场。一众酒客却丝毫不减懈怠,反而屏息凝神,如同眺望风暴来临前乌云的候鸟。
他们大都与孤城相识不久,但多是早有听闻了。
江湖上再次流传天狼教的名号,已是它封山十余年后的事了。孤城,作为宗门内乱后第一个下山历练的弟子,他进入中原武林的意义,不单单在于他自己,他的毒功与刀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个衰落宗门的枯木逢春。于是自滇南至湘楚,孤城一路打出赫赫凶名,因此有“小魔王”的诨号,然而就在两年前,小魔王北上的步伐沉寂了,甘心在这样一个酒肆作为佣工,逐渐淡出江湖。也就是说,方才的交手对于孤城而言最多只是热身,他的刀法,才是本场切磋的重头戏。
只见李斯雯再拦下一招,正欲回击时,孤城却把双掌向前一推。忽有冷风乍起,李斯雯惊疑不定地退出一步。孤城轻功,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双方又重回了对峙的局面。
“呼......”孤城审视对手,长吁一口气,方才拳脚的比试不过只留下几处擦伤,但对方内力入体后带来的冷热交替的麻痒感也使他并不好受。李斯雯的内功很怪,单论体量甚至要比孤城的内力要深厚许多,而她却并不能自如地驱使这股内力。比起眼前的比试,孤城反倒更好奇这个无名少女的来历。
强忍住手臂的异样,孤城右手抚上腰间刀柄,原本沉寂于鞘中的野兽苏醒似的颤动着,刀镡与刀身的接连处隐隐扩散出一蓬白雾,此时,孤城懒散的气质也随着这股气势而冰冷起来。他向前跨出一步。
“噌——”
只听得利刃出鞘之声,一抹冷光裹挟着冰蓝色的刀气向李斯雯腰部横劈过去,刀锋所过之处,来不及回避的水汽都化作薄雾,近乎要将二人笼罩在当中。
“冰魄寒刀!”铁氏凝视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蓝色刀光,面色俨然,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佩剑上,心下又暗自着恼。
“孤城这厮太不懂分寸,这新人终究是个新人,怎值得这般大动干戈。”铁氏眉头微皱,当即欲出手相救。
“啧,这一招却难挡了。”思东一脸惋惜,众人心知胜负将见分晓,皆有叹惋之色。
“铛——”却听得金铁交鸣之声。
“挡住了?”思东瞪大双眼,感觉像给人掴了一掌。
众人哗然,纷纷探出头去看渐渐散去的雾气中央静止的二人。
“软剑?”孤城凝视擦着李斯雯腰肢过去的刀锋,冷冷地问道。
“它叫做千年一叹。”只见李斯雯手中青锋修长,薄如蝉翼,上嵌七枚朗星,大抵是宝石一类的物事,剑身因方才的碰撞微微颤动,晃出一片炫目的星光。
“好兵器。”孤城由衷赞叹。倘是寻常的凡兵遇上他手中白刃,不说是摧折,也尽数豁口卷刃了。要说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凡都有神兵相配。很大程度上,江湖人的兵器便代表其自身。譬如海鲸帮第二代帮主宸懿退隐前所用长刀“龙游雾海”便是海鲸帮代代相传的作为帮主权力交接的信物。而孤城所执兵刃自然也有来头。此刀名唤“流风惨冽”,原本是巫蛊宗一位长老的佩刀,在宗门十几年的权力斗争中几度易主,最终流落至孤城手中,的确是当世罕有的利器。
李斯雯来了兴趣,她南下路上虽吃尽苦头,但真论对敌,也不过是些庸手。如今遇上个相差仿佛的孤城,也自然不必藏拙。
“那么,”李斯雯抖了抖手中软剑,诡秘地一笑,“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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