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就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一刀就削掉了孤城的狗头!啧,那场面——”
思东“咔”的一声把海碗摔在桌上,酒洒得到处都是,他一只脚踩在条凳上,左手作刀状向对面的瘦削青年脖颈处比划,面红耳赤地嚷嚷着。
“你...你放屁!”孤城同样喝得脸色涨红,一拍桌子便腾得起身,不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把头埋在桌上的一碗羹中。
“好...好哇...你偷袭!”孤城脸陷在浓稠的汤水中,一时手足无措。
“少废话!看刀!”
“谁怕你?吃我魔气...咕嘟咕嘟...”
“哈...哈哈...”桌上另一个坐着的少年手中的汤匙尚停在羹前,面色呆滞地看着挣扎在其中的孤城。
思东对着空气舞了一阵王八拳,扭过头注意到楞在座上的白衣少年,便笑嘻嘻地凑过去。
“范进,你怎么不喝啊?我跟你说...我当年...”他大大咧咧地把范进的脊梁拍得山响,在光洁的绸缎上留下几个油亮的手印。
“我...呃...可能...他......”少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解释的说辞,急得耳根通红,这时孤城终于在与汤盆的死斗中取得优胜,当即抄起手边盘中一个肉馒头朝思东扔过去。
“诶~打不着~”思东狞笑一声,一个闪身躲过袭来的暗器。馒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砸在邻桌独酌的中年道士的后脑上。
“啊这......”二人对视一眼。
......
“醒酒了没?”道士没好气地收回拳头,俯视抱头瑟缩着的二人。
“铁哥,我们错了。”思东泪眼汪汪地捂着光洁脑门上的红肿。
“对对,思东错了。”孤城跟着应声。
铁氏自然不把二人毫无诚心的歉意当回事,他转过头去对座上不敢吱声的范进说:“范小友,你若真想听些奇谈怪论,也不必去请这俩夯货...酒量小还瘾大。”正说着,铁氏原本俨然的面孔忽然市侩起来,于是话锋一转:
“我昆仑山上的新鲜事不必这俩邪魔外道的权谋仇杀有趣多了,就比方说......”
“比方说一年四季扫雪的入门弟子。”思东小声嘀咕。
“还有弹琴难听到让人七窍流血的大师兄铁某。”孤城补充道。
铁氏的微笑骤然冷却,他慢慢转过头,一面瞅着二人,一面将腰间佩剑抽出一段,露出锃亮的剑身。
于是二人识趣地低下头去。
众酒客目睹这样的滑稽场面,也都哄堂大笑,酒肆内充满快活的空气。笑过一阵,角落里独坐的一个中年男人忽而向少年道:“玉云,这时辰你不是该家去么,莫要误事了。”二人相隔虽远,又有人声嘈杂,但男人的话仍是清晰的落入近乎每一个人的耳中。
方才打闹的众人循声去看,都吃了一惊,齐齐站起身来问候道:“大佬!”
“客气什么,”那人摇了摇头,“闲人罢了。”便自顾自地斟起酒来。
少年一经提醒,才想起的却是时辰不早,忙向周遭拱一拱手,道声“失陪”,便匆匆跑到门边,取了油纸伞,推门步入细雨中。
掌柜的听见推门声,停下手中活计抬头瞟了一眼:“臭小子,又忘结账。”于是慢慢磨着墨预备记账。
孤城与思东回头看一眼没动几筷子却一片狼藉的饭桌,想起方才的打闹,不禁老脸通红,各自从怀中摸出一把铜板:“掌柜的,您看这些够不?”
“不够。”掌柜的头也不抬,淡淡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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