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笛安静地待在苏诺夕的宿舍中。说来也好笑,她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难捱的时日,其实心里一直都希望有同类陪伴。然而自从见到考察队后,她便再也没真正独处过,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孤独的时候了。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就是一份证据。她来这儿不是为了谁伸冤,也不是为了谁报仇,她来这儿是为了让文明延续下去,这一点她始终没有忘记。到了这一步,她做出的所有选择,都必须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当下的文明就像一个飘摇欲熄的火种,风大了会灭,风小了也会灭。种族难以繁衍,是最根本的问题,而关于这方面的事,郁笛了解的还不够多。原本她指望着程蝶能给她提供一些东西,但很明显,现在程蝶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头疼,估计也脱不开身。郁笛只能想办法从其他人那里去了解。
苏诺夕派来看管她的人,除了林护工和郁轩,剩下三个人并不怎么跟她交流。这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残疾。据郁笛的观察,他们一个智力缺陷,一个听力缺陷,还有一个肢体残疾——她的一只手有三根手指,另一只手,只有两根。
如果这不是苏诺夕刻意搜罗,那只能说明,当前空间站居民的身体素质状况相当堪忧,尤其是年轻一代。
郁笛有些纠结——若她一开始就是落在了空间站上,绝对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只是有了迦禄星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后,现在的她并不是很纠结于一定得是人类才能承担这份责任。
说不定,人类失去生育能力,也正是自然的选择呢?
胡思乱想之际,郁轩拿着吃的过来找她。他随手打开宿舍内的投影,站内新闻正在播放以苏诺夕为首的一众人等强闯疗愈室的事。
这样的新闻标题,对于他们来说颇为不妙,这说明媒体对这件事情最初始的定性就是苏诺夕强闯,而将程蝶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他们会成功的。郁轩盯着投影,低声说,那些反人类实验的受害者太多了,他们掩盖不住。
是啊。林护工也凑过来说,我希望他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之忏悔赎罪,这样才能让上帝停止对我们的惩罚。
郁笛扯了扯嘴角,并未对她这类宗教性的发言发表任何看法。
郁轩见郁笛不说话,有些担忧:妹妹,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郁笛细嚼慢咽地享受着食物,偏头问他,你的病有在治吗?
郁轩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林大夫说我要是想治得长期吃药,但是会损害我的身体机能,到时候就没办法工作了。
郁笛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其实,程主任的实验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见郁轩蹙眉,郁笛接着说:我还想再进入她的项目组。
你疯了吗?郁轩站起来,你刚回来!
郁笛将碗放在一边:我有我的理由
她话音未落,林护工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住她的脸,仔细察看她的瞳孔。
郁笛挣脱出来:我没事,我好得很。
林护工却不信她的话:好孩子,我知道你被程主任折磨惨了,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可你也不能做傻事呀!郁轩转过头来说:林护工,我妹妹可能需要镇静剂。
这不好吧她上次被注射的药劲儿可能还没过呢。
先拿些口服的吧。郁轩坚持道。
好吧。林护工两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看来这次试探的结果并不怎么样啊——郁笛心里叹了口气。也是,现在这些人都认为程蝶是一系列反人类药物实验的主使,都迫切想要为自己被死亡的亲人报仇,哪里有杀人凶手因着对将来或许有贡献,就逃脱惩罚的道理?
嗯或许,自己可以故技重施?就说濒死时见到了上帝,被点化后拥有了更高的智慧
她觉得至少林护工这样的人,会相信这套说辞。
虽说自己记忆中的生物知识不多,但糊弄一下考试应该是可以的。这里的小孩十四岁成年就会被分配工作,自己这个中年人不找个擅长的领域做事,也说不过去吧?
困在这儿,一切信息都只能被动获得。只要能恢复自由身,下一步的计划应该会好安排许多。
之后的几天,药物实验之事依旧在发酵中。苏诺夕和胡安带头发动了抗议活动,参加的民众越来越多,被翻出来的可疑案件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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