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花开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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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芳苑中花魁既已选出,按照惯例,是要盛装打扮,在城中游街示众。是夜,芸姨吩咐丫鬟们用心将牡丹装扮了,牡丹身着云锦缂丝裁剪而成的华服,裙裾摇曳生姿,看着雍容大气。云髻高耸,上面饰以金宝玉花。耳上着一双明月珰,趁得肤白胜雪,娇艳动人。牡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恍然间如云端妃子降临人间。

    便有两名妇人手持羊角灯笼,在前头开路。中间又有两个小丫头,手捧缠枝雕花银托盘。其中一个盘中放着一鼎华鹤鹿纹香炉,丝丝袅袅地燃着龙涎香,香霭飘渺。另一个盘中放着金粉菊瓣,一路走一路洒,纷纷扬扬,有如花雨飘落。其后又有四名轿夫稳稳地抬着一顶轿辇,这轿辇四周毫无遮挡,只在正上方悬着一顶红绡帐幔低垂下来,连着轿辇的四个角,正中便是牡丹坐于轿辇之上,春燕随侍身旁。轿辇后面又紧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手持横笛吹奏,一个手捧金钟敲击。最后有两名妇人,仍是持着灯笼尾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由庭芳苑正门出发,沿着城中的大街徐徐走着,引来众多路人驻足围观。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那外围的人只得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花魁的姿容。只见红绡帐下,牡丹的样貌隐隐绰绰,正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别有一种朦胧之美。突然有风吹过,掀起红绡帐幔,不少人得见牡丹容颜,惊鸿一瞥,便胜似人间无数。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走到永宁街,周围大街小巷的人都涌上了街头。却说这晚,谢寻本是窝在家中,憋了一腔闷气无处发泄。此时已离谢寻获救过了好几天,这几日谢寻天天躺在床上,闭上眼便是那贡院考试的场景,只恨那可恶的贼人,为着报复自己,生生地把考试的期限给耽误了。谢寻又不知道该如何跟风秉言交待,只好天天窝在家中发愁。此刻听到外头敲敲打打,人声鼎沸,便忍不住锁了门,走上街来一探究竟。

    谢寻出了巷子,只见巷口已是围得水泄不通,谢寻便问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路人:“这位兄台,敢问何事这么热闹?”这路人说道:“今日庭芳苑中选了花魁,现在花魁娘子正游街呢。”说着又指了指轿辇中的牡丹:“你瞧,那位姑娘便是花魁娘子。”谢寻顺着那人的手看去,果然见到轿辇中坐着一位姑娘,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面善。谢寻绞尽脑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谢寻又自嘲地笑笑,这花魁的芳容岂是自己这种寒酸书生所能见到的,定是看岔了眼了。

    正在这时,谢寻忽然见到一个瘦小的身影,钻到前面一个人的身后,一双手动了几下,那人腰间的荷包便消失了踪影。而那人还沉浸在欣赏花魁的兴奋中,丝毫没发现东西失窃。谢寻脱口而出道:“有小偷!”周围的人连忙警觉起来,纷纷察看自己的东西丢失了没有。那小偷见状,急着脱身,连忙将周围的人推搡开来,趁乱遁入人群,一招金蝉脱壳,跑得无影无踪。

    这下人们纷纷叫嚷起来,你挨着我的肩膀,我踩了你的脚跟,乱糟糟地互相拉扯着,谢寻在纷乱的人群之中站立不稳,一不留神被推倒在地,看着四周乱七八糟的脚,谢寻又担心自己被踩到,忙匍匐着爬出了人墙。谢寻好不容易从纷乱中脱身而出,头发被扯得乱蓬蓬的,头上的布巾也歪了,衣衫也被扯得凌乱,看上去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书卷气。谢寻当下也顾不得整理仪容相貌,只是累的快要瘫倒在地。谢寻忽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爬到了大街正中,挡住了花魁游街队伍的去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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