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然降临,兰潇趴在书案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弄着袖子上的梅花绣样,秋眉端着一盅参茶推门进来,见屋子里昏暗,便提醒说:夫人是在看书吗?怎么不点灯烛呢,小心伤了眼睛。说着话放下托盘,点了两根灯烛,兰潇坐直身子,随手拿过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几页说:老夫人回来了吗?秋眉递过来汤盅说:午膳过后就回来了,回来以后据说就免了所有的定省问安。秋眉说完看了看兰潇,轻声说:夫人不去青宇阁也该去小佛堂打个照面,免得落人话柄。兰潇沉着声音说:这个时候我还是少在人前晃吧。秋眉看了看兰潇,笑着打趣说:夫人这是不开心了?
兰潇叹出一口气说:老夫人撤了夫人的禁闭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秋眉劝慰说:公爷受了那么重的伤,总要有人料理府中杂务,老夫人心思也不在此。兰潇挑眉说:是啊,我明白,反而很开心林雪霜能提前出来。秋眉的神情从调侃变得疑惑,她小心的说:所以夫人您一点也不在乎公爷他兰潇打断她,,端着汤盅起身踱步到桌子跟前,轻抿了一口说:我在不在乎的重要吗?对他来说,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除了林雪霜会看重我有没有在公爷跟前伺候,还有谁呢?秋眉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兰潇继续说:儿女情长只会牵绊我,晏伯渔更不会在乎我在不在乎他这件事,那干脆我少去他眼前晃,大家都落得个清静。看着兰潇,秋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眼中有心疼,有可惜。
月上中天,今晚的霜露格外重,屋子里的炭盆也抵不住侵入骨髓的寒意,就算橙红色的火苗窜动,也并不见屋子里有一丝暖意,兰潇紧了紧领口,起身来到门前,她漫不经心的再院子里来回踱步,偶尔看看大门的方向,夏云拿着斗篷走过来,语气责备的说:夫人怎么站在这,当心受了风寒。兰潇由她披上斗篷,夏云见她心不在焉,问道:夫人是想出去转转吗?还是在等谁啊。话音刚落,琴叶就疾步走了进来,见状夏云也就伶俐的回避了。
含枫馆确实有人出府,去的地方是鹤鸣馆一带,那人警醒的很,我没敢跟的太近,所以他具体去的是哪里还不清楚,另外府库里夏枯草的存量我大概看了一下,应该在五十斤上下。琴叶说完,兰潇撑着膝盖在一旁的回廊扶手处坐下。稍作思考,兰潇说:明天帮我请钟管事过来。晏伯渔受伤一事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现在她有点急于开始下一步,所以她不能再一味的等着林雪霜自投罗网。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进了院子,兰潇看过去,原来是元翰墨,兰潇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站起身来走近他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元翰墨拉起兰潇的袖口就要往外拽去,兰潇一把扯回手说:怎么了,你先好好说啊。元翰墨面带不悦的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就这么狠心,看都不看一眼?兰潇凝下心神,柔声说:夫人一直在跟前伺候呢,左不过端茶送水伺候起居,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元翰墨恨铁不成钢的说:他想见的不就是你吗?你至少在他面前晃晃,他心里也好受点啊。兰潇笑笑,说:你是不是有点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在他跟前晃,不定得多添堵呢。元翰墨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兰潇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元大哥,之前我们在小花园的谈话你还记得吗?在你跟前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我也承认,我进国公府就是有目的的,至于晏伯渔,他迎我进府也并非出于情爱,我和他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状态。元翰墨气呼呼的走到一边坐下,许久,他看着兰潇,神情竟有一丝暗淡的说:我总还是盼着你俩能好好在一起。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元翰墨看上去竟然是真的有点可怜,他这句话让兰潇也黯了神情。
兰潇来到他跟前,她是真的不明白:元大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兰潇在他身侧坐下来,说:这么些年了,我跟晏伯渔心里都放下了,为什么你还这么执着呢?元翰墨侧头看着兰潇,冷哼一声说:是吗?都放下了吗?兰潇看向远处说:至少我的心里没什么波澜了,至于晏伯渔,他大概是心里恨着我,但是不管怎么样,始终不是你希望中的那样不是吗?元翰墨把玩着折扇说:许是心中终究意难平吧。那时的你们风光霁月,天造地设,那时的我们也都正是明丽少年。两人聊着聊着都陷入了一种往事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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