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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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元翰墨的话,钟姨也是为难的说:“可不巧呢,那位姑娘其实就是这位姑娘的胞姐,今个恰好出门去了,您二位先赏着琵琶,老奴这就派人去找她回来,来人,给二位爷伺候好了。”说完就赔着笑出去了。见钟姨走了,元翰墨对厅中一直局促不安的兰湘上下打量了许久,又看了看身边的晏伯渔,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说:“既然如此,你就先弹一曲吧。”兰湘微微福身,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开始拨弦。别看兰湘年纪小,弹的这手琵琶倒也的确很有功夫,元翰墨向来喜欢这些风月之事,听的倒是饶有兴致,一边的晏伯渔却是心不在焉,见状元翰墨说:“你再忍忍吧,等那位姑娘回来了,定会叫你大吃一惊,我可是听说了,她长的那叫一个绝色,连这的头牌雪韵都略逊一分啊。”晏伯渔不置可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挂上白绸,摆好祭礼,兰潇看着高远的天空心里怅然,她这辈子有两个永远也忘不了的画面,一个是十四岁生日那晚卿府灭门的景象,另一个就是十四岁那年夏凌在自己眼前倒下的画面,这两个画面常常在午夜梦回时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丝毫没有减弱。想到夏凌,又不自觉的想起另一个人,他最后留给自己的是极其厌恶与鄙夷的目光和那一句:即使我这辈子不娶,也绝不会跟你有半点瓜葛。好决绝的话语啊,其实当时的兰潇给他写过很多解释的书信,但往往都是石沉大海,又或者他收到了,只是没有看,或者看了,却引得他更加的怨恨。无论什么结果,时间慢慢的溜走,她也无法再去纠结当初了。

    思绪纷乱之际,鹤鸣馆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可找到你了,快回去吧,来了贵客,钟姨找不到你,就让兰湘先顶着了。”闻言,兰潇大惊:“什么,她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让兰湘见客吗?”说着也不管地上的篮子,起身就跟着小厮跑来起来,没跑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那根随风飘动的白绸,心里略过一丝苦楚,转头疾步离去。

    回到鹤鸣馆时,钟姨居然亲自在门口等着,这让兰潇不禁疑惑来的到底是什么贵客呢?不待兰潇说话,钟姨就带着兰潇径直来到了天字号。“二位爷,那位姑娘回来了。”说着就跟着伺候的小厮退下了。而看到所谓的贵客时,兰潇则是几乎想要逃离,整整五年了,自己有五年没有见到他了,曾经他是辰国公世子,她是兵部尚书长女;是世人口中的天造地设,如今他是辰国公,她是勾栏卖艺女,其间之差,又何止云泥,这千般变化,想来怎不令人唏嘘。看到兰潇的晏伯渔也是震住了,五年没见,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她,可再见面,他的心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拨浪翻滚,此时的兰潇由于急切,并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去祭祀的素衣,且未施粉黛,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摄人心魄的没,尽管晏伯渔不想承认,确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美,只是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收回心神,兰潇对兰湘柔声说:“你先下去。”兰湘闻言,抱着琵琶转身离去,屋子里的三个人心思各异。还是元翰墨先回过神来,他来到兰潇面前说:“原来是兰潇妹妹啊,我还说呢,要说琴技,放眼京城便是谁也比不过你了吧。”兰潇后退一步,规规矩矩的福身对二人行礼:“奴婢给辰国公,元大公子,请安。”看着她,两人眼中都是一闪而逝的讶异,不过元翰墨很快就扶起她说:“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之间何须这般客套。”兰潇依旧恭顺的说:“奴婢身份微贱,见到两位大人,自然要礼数周全。”她一再的疏远让元翰墨也无话了,小心的去看身后的人的脸色,只见晏伯渔双唇微抿,直视着她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啃食殆尽,只是那目光中也有一丝难言的哀戚。

    时间过去许久,晏伯渔才开口说:“我该意外吗?在这里遇到你。”兰潇的身躯因为他依旧醉人的嗓音微颤,她也终于明白,即使在过去多少年,深埋心底的眷念也不会被抹去。不及兰潇答话,晏伯渔的语气略显急促的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情愿你已经死了。”这句话狠狠的在兰潇的心上打了一记闷棍,疼,却找不到来源。兰潇强忍心中苦涩,淡笑说:“让辰国公失望了。”被她的笑看的心中烦躁,晏伯渔抬脚离开,元翰墨看了看一脸死寂的兰潇,也离开了。直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兰潇的腿好像突然被抽离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心里被一种空洞填满,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泪水,她不想哭的,可是脑海中那个极尽卑微之势的站在辰国公府门口的自己,于雪寒风号中颤抖的身体,以及那扇永远紧闭的大门总在眼前浮现,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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