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直转过头，怜悯地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孩。
她背上的皮肤好像都要包不住脊骨，整个人都像是被嶙峋的瘦骨给撑起来的，没有一点肉，干瘦干瘦的。
想了想，燕直努力惦着脚去掀灶上的盖子，成功在锅里找到了几块温热的蒸饼，里面还有昨天没吃完，剩下来的杂菜和肉酱。
确认自己的手已经洗干净了，燕直伸手捞了两块蒸饼，抓点杂菜蘸些肉酱给它叠起来。
李小馑羞涩地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面，耳朵听着后面不断响起的声音，想要回头看看，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不必她回头，燕直就凑到她旁边，笑着把一块香喷喷的蒸饼往她嘴里塞。
“嗯！”
嘴巴还没有张开，饼皮戳着有些疼痛，李小馑也只能伸手先接下这个男孩塞给她的食物。
“先吃，吃饱了我带你去李大山家！”燕直撕咬着干硬难吃的蒸饼，恶狠狠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把欺负她的那三个男孩打的不轻，但明显没有消气。
李小馑又想起来李熊的话，望着手里涂了层肉酱的蒸饼不住地咽着口水，但还是忍着想要带回去，今晚吃饱，以后她和阿母就要饿肚子了。
“嗯？吃啊！”燕直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蒸饼，见李小馑盯着蒸饼又不吃就催促了声。
肉酱再次沾到嘴唇上，李小馑忍不住张嘴先咬了一口，慢慢地吃着。
看她终于吃起来了，燕直也吃着自己的边说话：“李熊真不是个东西！你和你母本就与李大山家有亲，这时遭了些难，接济一二本就应该，我还见你阿母拖着伤脚一直给他家做事，换取些果腹的口粮，吃的本就是自己的粮，却被那个不要脸的玩意诋毁！”
越说越气，燕直咬住蒸饼，双手狠狠一拽，也不怕把自己的乳牙给拔下来。
“快些吃！”
李小馑小口小口咬着蒸饼，知道了李熊是在说谎，安心了些许。
这也不再想着偷偷把吃剩下的蒸饼藏起来，而是顺从自己的食欲，很快就将那块有着肉香的蒸饼全吞进了肚子。
燕直走去灶前将两人炕干的衣服拿起来，满意地抖了抖，将李小馑的衣服塞给她。
穿好了衣服，燕直拉着比较沉默的李小馑就往外冲，先是在院子里拾起一根常用的木棍，就一脚踹开自家的小门，认准猎户家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乡里不少人见他拎着棍子怒气冲冲的模样，年幼的见了转头就跑，成年的乡人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次燕直打的是谁。
而在佘山乡靠近山路的那边，李大山家里还不知道有个小煞星冲着自己过来了。
李熊顶着半边青乌的阴阳脸哭着跑回来，先是想找李大山诉苦，孔武有力的猎户是最有可能替他报仇的对象。
结果李大山一早就上山去了，没个几天根本回不来，家里只剩下他阿母和兄长李虎在。
没找到阿父，李熊就凑着脸跑到阿母身边嚎哭，提着燕直的名字要她去给自己报仇。
结果李熊的阿母本就不喜欢矮胖丑陋的小儿子，见他顶着丑脸过来更是嫌弃地道：“打不过别人就跑家里来，让我去给你报仇，你可真有本事！”
“我不去，要么自己打回去，要么去那边找你兄去给你报仇去！”
李熊顺着阿母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兄长，本来李虎还在观察自己兄弟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模样，刚才见他一下子冲进来有些没看清，这忽然将什么报仇说到了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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