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似有风雨来。
许子弋带着银制面具一身黑衣,骑马笃行在林间小道,穿过这片林子,一个很大院落,院落里三排木屋出现在眼前,每排七间,这里靠近南城门,原是一块废弃的果园,花钱买下来送给师傅。
木屋里传出朗朗读书声“有杕之杜,生于道左。
彼君子兮,噬肯适我。
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
彼君子兮,噬肯来游。
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走到厨房门口,里面几个妇人正在揉面,包包子,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包好一个;
厨房妇人看到门口的人,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见礼,年纪稍长的开口道“意公子,先生说今日包包子”
许子弋挥挥手,颌首,示意她们去忙,这里的人都叫自己“意公子”,师傅叫自己“意儿”,所以林觉母亲那天一叫就应了。
师傅一日过乱葬岗捡回一个人,那人都快没气了,师傅说死马当作活马医,正好试药,什么药都往身上招呼,他活过来了,天天跟师傅唠叨,讲他那些破文章,问他是哪里的人,作甚都不记得了;
师傅不甚其烦,赶也赶不走,就不停的让我想办法弄走;后来看到乞丐里半大的孩子,挑选了几个过来,让他教导挺好,再也没烦师傅,大家都叫他“易先生”。
易先生讲君子三立(立德、立功、立言)、四不(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三戒、九思、三乐、五耻、三德、三态、三愆、三道、三畏、三谦、三患;讲起来滔滔不绝,一天都没讲完,听得我耳麻眼花,就记住这些,还是离他远点好;
**大师见我就下棋,问经三两句就打发“佛祖普度众生,先度可度之人,可度之人必先自度,不自度佛何以度;”
“都能自度何须佛度”我问;
“自度佛再度,事半功倍,否事倍功半”**大师义正严词;倒是这个理;听先生讲课的十七个,都是流落的孤儿,沿街乞讨,被收留到此,最大的今年十二了,今日是来选一个跟着掌柜学徒,布局打击苏木那姨娘的经济,早日摧垮,时不待人;
这几些时日师父不在,就经常过来看看,师傅说街上的乞丐都认识你,还是遮上好,就有了这面具,倒也习惯了,戴上后自觉都正常了,不是许子弋,是不苟言笑的意公子。
西街“弦月楼”二楼的雅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冒是无害实如蛰伏暗处的毒蛇”她清冽的声音字字如珠落玉盘“方氏浮与水面,水下那只黑手,都指向你家姨娘,证据不足,刘夫人跟我说了,只是不得其解为甚,与父亲生意冲突最大颍川郡府的那批冬衣,对方布庄掌柜姓朱;
父亲出事就安排人去查了,对方也就是这辈开始经商,开了四处都是布庄,并没有什么背景,发家也是近几年的事,除了那次交易有交集,其他并无瓜葛,可父亲就在那地出事;
杜三姑娘目光深遂,行事沉着,掩下清澈眼眸,唇角微翘,挺直的背,清秀的模样,端庄凛然的气势,让人不能小视。
人如其名“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正;”清宁清新雅致蕙质兰心,苏木想到《道德经》里的一句。
苏木看着彼时的杜三姑娘变化太大了,那日进院初见尚有点劫后余生的慌乱,单独再见多了几分感激临别致谢朗哥哥,今日精明爽利,礼义疏离,素淡的锦衣裙,发髻间一支白玉簪,眼睛清冽而深邃,言语之间充满市侩交易还有点警示意味,一点小时的浑圆欢喜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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