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路宁回答，无形间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自负半载，对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余，就算是遇到困难，也坚信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解，但唯独面对白沐沐，他不敢赌也不敢懈怠。
挂了电话，林路宁的酒气散了大半，他开始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白沐沐躺在床上，想着林路宁最后给她说的那句晚安，像是被灌下去一大杯的蜜糖，一直甜到心底。
她现在就开始期待明天与林路宁的相见。
夜半，林路宁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难以忽略，他拿起一看，发现下午调成静音的手机，傅停云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最后的一个在十分钟之前。
房间朦胧一片，黑暗笼罩，林路宁放下杯子，电话拨回去。
“嘟”声响了一遍电话接通，傅停云的声音听着不再四平八稳，带着一丝丝的惧怯：“林医生，方便来一趟海晟花苑吗？”
“现在？”他看了眼墙上的钟，然后把灯打开，指针刚刚指向三点。
“对。”傅停云道，电话没立刻挂断，在他那边发出一声巨响后，以及孩子的啼哭和女性愤怒的责骂，林林总总，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傅停云才继续道：“抱歉，如果不方便，我可以.”
又是话没说完，孩子的哭闹声从对面传了过来，林路宁还没来得及回话，傅停云的电话挂了。
重新拨过去，始终没等到电话被接起。
经此一事，林路宁的睡意全消，他认命地从沙发上拿着一件外套，开车前往海晟花苑。
海晟花苑是S市有名的富人区，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当初面试的联排别墅，根本不可能和海晟相提并论。
小区门口，林路宁果然被拦住了，他神色淡淡，在电话依旧打不通的情况下，让门卫联系傅停云的住宅。
这一次电话接通的倒是很快，林路宁开车进了小区，傅停云在暮色中等在门口。
他还穿着昨天晚上林路宁见他时的衣服，只是白色上乘的面料，皱痕纵横，脸上藏着深深的疲倦，像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滴。
“劳烦。”傅停云见到林路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路宁摇摇头，从车上拿出医药箱，虽然他觉得此举完全是多此一举，傅停云的家，再怎么说不会连个医药箱都没有，但他还是拿了。
跟在傅停云的身后，林路宁进了别墅，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很空旷，家具不少，却缺少烟火的气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林路宁敛眉，他没兴趣打探别人的家庭琐事，如果是张机还好说，看在朋友的关系上，他会插手，但是傅停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林路宁换了只手拿医药箱。
“二楼左边的房间，麻烦林医生帮我看看。”傅停云直接了当道，却停下脚步，看样子，是让林路宁一个人上去。….
到了二楼，左右各三间房间，每一间房间的装修风格都和楼下的客厅很像，冷意丛生，不带丝毫的温度，让人奇怪的是，每一个房间，都没有门。
是一直都没有，还是之前有后来给拆了，林路宁不清楚。
他根据傅停云之前的提示，果然在左手边的第二个房间看到一对母子，女人抱着孩子，光着脚跪坐在地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很悦耳。
灯光打在林路宁的身上，在地上摇曳出一片阴影，女人回头，瞳孔骤然猛缩，待看清来人后，她才卸下浑身的戒备。
她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小孩的背，直到孩子睡着。
林路宁没有贸然前进，过了很久，女人才道：“他让你来的？”
上次面试的时候，女人和小孩都在，不过全程都是傅停云在发问，女人和小孩一声不吭地坐他旁边。
今日算是第二次见面，林路宁才发觉眼前这个女人，她姣好的面容下，脸色苍白，眼睛很大，却透露出很重的哀伤。
“对。”林路宁言简意赅，他放下手里的医药箱，然后弯腰，捡起地上沾着血迹的玻璃碎片。
女人看着他的动作，恬静道：“别捡，当心伤了手，明天有人来收拾。”
林路宁充耳不闻，把能看见的大的碎片丢进垃圾桶，才朝女人伸手：“我是儿科医生，如果放心的话，孩子可以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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