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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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我欣喜之余还有点心虚。差点以为这场爱恋可能是双向奔赴的时候,他眼里的暴戾,厌烦就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喂,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气汹汹地冲他嚷。

    他不闻,脸色低沉的让人发怵。

    我耸了耸肩,不敢再多一句埋怨。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谁也走不进他的心。

    但是,某些程度上,某些时刻,我们都可以不用去思量世界上那么多嘈杂的事情要先去顾及哪一个。

    比如我把画架支在院子里,画世界万物。这个时候的祁燃就会安安静静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沉浸在由夕阳酿制的美好中。这种时刻于我而言无比美好,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美好,像一地苍白的雪沿被人沿途洒下亮晶晶的阳光。

    明朗用寒冷打底,温暖到让人想哭,温暖到我想用余生的时间来兑换。

    我画水彩画,祁燃缄默着全程陪同。我削炭笔,他似乎很不满我中断去削笔,索性用他惯有的骄傲去承包这项工作。

    “难道一气呵成很难吗?”祁燃不耐烦地问。

    我无奈的张开满是炭灰的黑黝黝的手,摊在他眼皮底下,如实说:“我也想一气呵成,但是我没有办法啊。”

    “那我让你有办法。”

    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摸到的炭笔都是削好的,被祁燃一根根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

    夕阳拉长了砖头垒成的高高的墙,在院子里投下一溜阴凉。

    手指间隙的明媚,在水彩中抛出阳光。

    光束温柔地临摹着我心跳上扬的弧度。

    正在描边的笔速慢了下来,手边刚刚调配的橘色颜料,恰好对应得上满心的温柔。

    我想,我一定是找到了陪我看夕阳,愿意给我削炭笔的人。

    那么,就是他了。

    祁燃他啊——配得上我热泪盈眶中期待的所有美好。

    “祁燃,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姑姑呢。你姑姑和你一样好看吗?”

    “祁燃,为什么你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老师有没有批评过你吗?”

    “祁燃,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祁燃,为什么你这么不爱吃西红柿?”

    “祁燃……”

    说真的,有的时候我也察觉到自己确实是挺惹人烦的。

    所以祁燃懒得搭理我也有情可原,我没怪过他。

    但,祁燃有的时候也挺麻烦的。

    “向阳,你过来帮我拿一下这个。”

    “向阳,现在立刻马上过来。”

    “你穿成这样真的蛮丑。”

    “笨手笨脚,磨磨唧唧的。”

    有时候也挺高冷,他带着情绪说出:

    “滚。”

    “烦。”

    “别添乱。”

    “幼稚。”

    “丑。”

    ……

    我渐渐适应起有祁燃参与的生活,适应着去迎合他,屁颠颠跟在他后面,想着如果我学乖一些,是不是他对我绽放的笑容和向我表露的愉悦就会多一点。

    我们的遇见像两个原本不相向的星球。在不同的轨道上,各自运行。

    但有那么一天,出了些小小的意外,两颗星球突然都偏离了轨道,原本或许更应该只是擦肩而过,却偏偏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擦出了意外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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