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筋疲力尽，脸颊刚刚贴到枕头，困意便涌上心头。
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境有些混乱，黑白色调打底。没有夕阳的黄昏，地平线的地段十分萧条。荒山野岭，人影绰绰，我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我慌慌张张地跑，慌慌张张的寻找出口。那些看不清脸的人一个个穿过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带着要炸裂的痛苦摸索着方向。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在黑夜里拼命奔跑。
接着，在诡异的要命的沉寂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笑声尖锐。一声接着一声，消失在人声鼎沸的世界。接着出现无数双手，推搡着我，剥去我的衣物，把我挤兑进看不到阳光的地方，阴冷而潮湿。
山重水复却没有柳暗花明。
再之后——我就看见了祁燃。
祁燃站的地方好像永远有光。
他就站在离我不近又不远的地方，朝我张开双臂，声音清清朗朗，笑着说：“过来抱。”
有点羞耻。
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家里安静的出奇。
我胡思乱想了几秒钟，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
当我醒来以后，已经接近中午。
外婆总会允许我赖床。因为她说，小孩子正长身体的年龄，睡眠不能少。
所以我再睁开眼睛时，时间跳转到了十点半。
“外婆——”我趿着拖鞋，走下楼梯。
外婆刚刚走进屋子，带来一身寒气，问道：“今年你妈妈不回来啊？”
“嗯。”我闷闷不乐地捧着水杯倒了一杯热水。
“唉——”外婆叹气的声音很轻。
但我听到了。
我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放下水杯扭头抱住了同样眼含热泪的外婆。
我想妈妈，我知道外婆也想她。
但是我们都不说。许多事情，我们以为只要保持沉默，痛苦就好像也不会存在了一样。我们都难过，只是不想更难过。所以我们只是无言地抱了抱。
“那今年……咱娘俩在一起过。”外婆蹒跚着走向厨房。她迫切问我想吃什么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但我听得出来外婆故作轻松的语气没能掩饰住的失望。
“外婆！吃饺子！”
“好嘞，那就吃饺子。”
不知道我故作欣喜的语气会不会被外婆识破。
“包饺子的时候记得喊我啊，外婆。我先去洗点水果。”我扭头喊。
喊得那么大声。
是想用声音把只有两个人过年的这间空荡荡的大房子填满。
我端着满满一盘水果走进厨房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了祁燃。提来大包小包的祁燃。
“新年快乐。”他声音听起来清清凉凉的，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
我双手稳住果盘，只能拼命对他点头。
“先吃点水果啊。进去坐坐，待会就吃得上饺子了！”我热情地招呼他。
“不了。”祁燃的拒绝很干脆，他把拎着的大包小包统统放在地上，对我交代道：“这几包是食材，交给你外婆放厨房。”然后他指着一个精致的纸带，说：“这个，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我现在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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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境有些混乱，黑白色调打底。没有夕阳的黄昏，地平线的地段十分萧条。荒山野岭，人影绰绰，我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我慌慌张张地跑，慌慌张张的寻找出口。那些看不清脸的人一个个穿过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带着要炸裂的痛苦摸索着方向。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在黑夜里拼命奔跑。
接着，在诡异的要命的沉寂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笑声尖锐。一声接着一声，消失在人声鼎沸的世界。接着出现无数双手，推搡着我，剥去我的衣物，把我挤兑进看不到阳光的地方，阴冷而潮湿。
山重水复却没有柳暗花明。
再之后——我就看见了祁燃。
祁燃站的地方好像永远有光。
他就站在离我不近又不远的地方，朝我张开双臂，声音清清朗朗，笑着说：“过来抱。”
有点羞耻。
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家里安静的出奇。
我胡思乱想了几秒钟，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
当我醒来以后，已经接近中午。
外婆总会允许我赖床。因为她说，小孩子正长身体的年龄，睡眠不能少。
所以我再睁开眼睛时，时间跳转到了十点半。
“外婆——”我趿着拖鞋，走下楼梯。
外婆刚刚走进屋子，带来一身寒气，问道：“今年你妈妈不回来啊？”
“嗯。”我闷闷不乐地捧着水杯倒了一杯热水。
“唉——”外婆叹气的声音很轻。
但我听到了。
我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放下水杯扭头抱住了同样眼含热泪的外婆。
我想妈妈，我知道外婆也想她。
但是我们都不说。许多事情，我们以为只要保持沉默，痛苦就好像也不会存在了一样。我们都难过，只是不想更难过。所以我们只是无言地抱了抱。
“那今年……咱娘俩在一起过。”外婆蹒跚着走向厨房。她迫切问我想吃什么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但我听得出来外婆故作轻松的语气没能掩饰住的失望。
“外婆！吃饺子！”
“好嘞，那就吃饺子。”
不知道我故作欣喜的语气会不会被外婆识破。
“包饺子的时候记得喊我啊，外婆。我先去洗点水果。”我扭头喊。
喊得那么大声。
是想用声音把只有两个人过年的这间空荡荡的大房子填满。
我端着满满一盘水果走进厨房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了祁燃。提来大包小包的祁燃。
“新年快乐。”他声音听起来清清凉凉的，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
我双手稳住果盘，只能拼命对他点头。
“先吃点水果啊。进去坐坐，待会就吃得上饺子了！”我热情地招呼他。
“不了。”祁燃的拒绝很干脆，他把拎着的大包小包统统放在地上，对我交代道：“这几包是食材，交给你外婆放厨房。”然后他指着一个精致的纸带，说：“这个，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我现在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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