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四回 斗诗文东方醉酒,读鼎铭楚云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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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首‘七言绝句’固然精彩,不过我还你一首‘七言律诗’岂不更好玩?”说着又斟满一杯。

    举到东方博面前,口中唱道:

    (七律·对答调侃)

    云山春燕寒天短,

    雅寨秋鸿暖谊长。

    结义金兰情永畅,

    歃盟尊酒意陈香。

    桃源善造猴儿酿,

    琅苑常沽酩酊郎。

    敢盗天宫玄玉盏,

    何为弼马水帘乡?

    唱罢含笑看着东方博,心想:“我这四句虽近乎胡诌调侃,但八句已满,就算你东方博天大的本事,这‘七律’已凑成,已无可施展的空间,这酒你是喝定了!”

    东方博强打精神,闻听她唱完“七律”一回味,这后四句根本与前四句不搭意,虽也十分工整巧妙,但显然意在报复我之前对她的调侃。

    这雅族女子,四句诗词中把自己比作了那大闹天宫,摸桃偷酒的弼马温孙悟空。

    她所唱七律最后两句“敢盗天宫玄玉盏,何为弼马水帘乡”,明写孙悟空偷喝仙酒,给天庭当牧马倌之事。

    实则暗含诘问,问我既然自负有悟空那样天大的本事,为何却愿意屈尊到这偏僻山寨,当个如同弼马温那样的芝麻小官,甘心在这做一名支教的老师?

    看来她对我们有所成见,把我们这些支教老师,当作是谋求虚名的“蘸水”人员了。

    在芙蕖国,太元历八十年代,确实有这么一些支教人员,他们支教的目的并不单纯,多是为了丰富履历,好捞取将来上位的资本,并非要扎根边疆,支援教育事业的建设。这种人往往呆不了多久,就会寻找机会离开,支教的村寨无非是他上位的一个跳板。

    当地人称抱有这种目的的支教人员为“蘸水”,意为“蘸”一下就跑。

    众人此刻也听出了调侃之意,屋子里顿时哄然起笑。

    东方博暗自较劲,你也把我看得太扁,我东方博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你小看。

    酒意灌顶,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东方博用尽最后的倔强意志,敏思一首,这一首是他潜意识中对自己人生的定位,乃是“观心而作”。

    机缘巧合,东方博于这酩酊大醉一刻,心灵激荡之时,无意中领会到了“诗酒仙”的至高境界,“观心而作,情发自然”心灵福至!

    只听他唱道:

    (七律·教书匠)

    冬风扫尽园中树,

    残月蒙胧牖上霜。

    几案凝眉批白卷,

    牢骚穿腹挂愁肠。

    躬身反省学不具,

    蹙额还思教未遑。

    化去丹心融冻土,

    盼求来岁百花芳。

    众人闻听东方博悠悠吟唱,语调抑扬顿挫,性情所至,声发肺腑,不由得安静下来。

    女子本料定他要认输,岂知他此刻还能绝地反击,短短功夫就构思出这样一首七言律诗来。

    这首七律语言简白,格律工稳,朴实无华,也无引经据典,也无穿凿修葺,似是随口自述,却把一位乡村教师的朴实形象,勾画得如现眼前。

    他这是在向我倾吐衷肠,初次见面,他就把“自我”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眼前,看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我倒是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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