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稻草人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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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了?是我唱的不好吗,那我马上换一首。”说完林星心里还有些后怕。

    “想当初,爷爷他也经常唱这首歌,他除草时会哼唱,修剪果树时会哼唱,给果树施肥时会哼唱,果实丰收时会哼唱,连我都是在哼唱声中被他扎好的。”它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泪。

    林星没想到这首歌能勾起它的思亲之情,更没想到它一个麦秸秆做的稻草人能哭出眼泪来。

    “你的爷爷是这果园之前的主人吗?”林星试探着问了句。

    “我的爷爷,永远都是这果园的主人,在以前,也有像你们这么大的一群孩子来果园偷摘果子,爷爷在抓到他们后,就会让他们给果树浇水或者施肥,他会在他们后面监督着,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光吃果子不施肥浇水,你们来年还怎么能吃到香甜可口的果子。”它缓缓诉说着。

    “你爷爷人还挺好,他现在上哪去了?”林星又问。

    “爷爷他,两年前就去世了。”说完它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种悲伤,林星能感同身受,因为他的爷爷也是前几年才去世的。

    “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因为我爷爷也没了。”林星语气也变的悲伤起来。

    “痛苦,不,我感到更多的只是愤怒,是他们逼死了爷爷,他们把家旭的死全怪在了爷爷头上,爷爷病重时他们连来看都不看一眼,不知有多少个夜晚里,我只能站在那两棵桃树之间,无力的看着爷爷躺在果园小屋的床上苟延残喘着,直到有一天,那小屋里没了声音……”本来愤怒地要咆哮的它,说着说着也没了声音。

    “他们?家旭?”

    林星轻声疑问,目光不解。

    “他们是家旭的父母,家旭是爷爷的孙子,家旭那时候比你还要小一些,他很调皮,他经常爬这些果树,虽然会被爷爷教训,甚至有时还会因此挨打,但没过几天,他就又会爬到树上去,爷爷之前给他做过一个弹弓,他经常用那弹弓打我头上的帽子,你看,这几个洞就是他打的,后来爷爷就把那弹弓给他收走藏了起来,他总看不惯外村跟他差不多大的同龄小孩,因为来偷果子的大都是外村的,他会跟他们发生争执,会跟他们打架,回来时身上灰头土脸的,身上衣服也破了不少洞,可他却一直傻笑着说自己打赢了,然后就又被爷爷打一顿。”它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咽口水,又好像在酝酿感情。

    “调皮捣蛋的家旭啊,你为什么要骗爷爷呢,你知道吗,他那天拿着书本一本正经的跟爷爷说他要去找同学做作业,真是稀罕事了,家旭他居然主动要去做作业了,要知道爷爷可是经常因为家旭没完成作业而被老师请到了学校里面,我当时就想到了他肯定是在骗爷爷。

    果不其然,他原来是跟几个小伙伴商量好去河里钓鱼去了,听说他是在一个斜坡上看到了地笼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就跑过去想把地笼网给拽出来,结果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河里,再看到他时,他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诶,我说,你们小孩子都那么爱撒谎吗?”它转头问了林星一句。

    林星被它问的心中一颤。

    它并不在乎林星是否回答,继续说着:“爷爷当时伤心欲绝的模样,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抱着家旭的尸体,身上也被冰凉河水给沾湿了,我想,当时爷爷肯定很冷吧,我多想去抱抱他啊,给他些温暖,可那时我还不能动。

    后来,家旭的父母赶来了,家旭的父亲,爷爷的儿子,一脚将他远远踹开,那一脚踹得真狠,踹完他又去打爷爷,如果现在再让我见到他,我肯定要他加倍奉还,家旭的母亲,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儿子,瞬间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一边怒骂着爷爷,说着爷爷怎么不烂糟死在地里之类的话,如果再让我见到她,我必须先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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