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矛盾,恶意那么大,善意又那么多。
有人说,你要写女人的苦,就不能只写女人。
你要写花轿里上吊的那根绳,写尿骚味的裤子,写饭桌边上的矮板凳,写布满纹路的小腹,写四肢的铁链有多粗。
写她溃烂蜷缩的脚趾,写她被洗脑裹上符合审美的三寸金莲,写她一生都逃不出的宅院,写她看到的局限的云,写她只能听闻的远方。
你要写困扰她们一生的招弟盼弟来弟想弟停女,写谁不想儿女双全是福,写男学生的理科天赋,写仅限招录,写你妹妹难道免费,写传宗接代继承香火入族谱,写不生孩子怎么算完整奴仆。
你要写下岗潮坐在丈夫自行车后座经过的那片湖,他接他送,皮肉熬出一家的嚼口破屋。
你要写拿快递穿的那身白裙楚楚,两台手机一张聊天记录,就密密麻麻被写满了荡妇。
你要写32块钱的百香果,攥在十岁的小小手心里当成宝物,到家500米的路,再没见过父母。
你要写十三四岁碰见的男老师,把爱说得天花乱坠令人信服,死死钉在你26岁的脊椎骨。
你要写下班后的烧烤店,写繁华的红谷滩,写夜幕下的出租,写女厕所女浴室的蛆,写更衣室门口拉开的布。
你要写出不了世的三千万枯骨,写喝下的许多冰冷的河水泥污,写消防员的嘶吼痛呼,写农村的百草枯。
你不能只写女人。
你要写明明都需要买媳妇的村子,河里却飘荡着女性婴儿尸体。
你要写十万女兵,青史不留一名。
要写得了世界冠军,结果亲戚说只有男性才可以入族谱。
写18岁女孩被家人“嫁”了三十万,写父母得意的脸,写哥哥的新房,写女孩被从汽车上拖下去时无助的眼。
要写报纸上披露的真相,写他们都叫“小娟”,写塑料箱里装着孕妇肚子里那五个月的宝宝,写家暴致死,离婚就是拆掉祖宗的脸。
他们责怪女性不能飞翔,却亲手折断了她们的翅膀。
你要写千万女婴的悲鸣,写职场上那歧视的目光,写酒店窥视的眼,写千千万万的日夜抵不过一个男字。
你要写青春期发育时永远佝偻着的背。
你要写胖一点丑一点就要被起外号开玩笑。
你要写被打上标签的身材。
你要写“女孩子就该恪守本分老老实实”。
你要写“女人就应该在家洗衣服做饭刷碗带孩子“。
你要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养儿防老”。
你要写坐电梯时电梯里只有你一个女性时不自觉的警惕性跟恐慌。
你要写出门不敢穿暴露的衣服,穿了就要接受路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你要写走夜路时不安的神情和越走越快的步伐。
你要写被侵犯后,首先大家并没有去指责犯罪的人而是指责女性肯定穿衣暴露。
你要写被拐卖的女性用链子拴在狗窝里沦为生育机器。
你要写产房里门口的丈夫的保小。
你要写那些因为私自查性别被打掉的女胎。
你要写家暴后被周围邻居的议论。
你要写产后抑郁情绪被说发疯矫情。
你要写女性在职场上有所作为,却说是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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