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婚前奏曲-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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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萍家住万豪小区18号201室,这是一套复式套房,高大宽敞的客厅。巨型吊灯,几乎占据了房顶一间房子的空间,红木地板,红木楼梯,红木家具显得即古典又现代。她父母留我吃午饭,午饭很丰盛。席间,她父母问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答:“只有一个老父亲在家。”她父母问我:“什么学历?”我答:“大专。”她母亲遗憾地说:“我家张萍还是本科呢。”张萍接过话说:“现在专升本很容易的,就是考个研究生也不太难,李佳聪明着呢,到我们公司时间不长就升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了,我这个本科生不还是被他领导着。现在学历不是太重要的,重要的是能力。”她父亲点点头,说:“那是,能力是最重要的,我当年不也是个大专毕业。只要肯努力,工作能力强,有事业心就行。”

    我觉得在她家一点都不自在,一直在拘谨地点头称是。吃过饭我就告辞了。看来,她父母见了我一面后,还比较满意,于是,就张落着办婚事。打算婚后就住在她家,可我却舍不得我住了两年的出租屋。我跟张萍说:“结了婚我俩住在那儿好吗?”张萍说:“我家的房屋都空着,却到外面租房子住,我爸妈肯定不高兴。”我说:“那就算了。”

    同事们都高兴地向我俩祝贺,快嘴小李说:“什么时候买喜糖给我们吃呀?”张萍说:“急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到时候不光请你们吃喜糖,还要请你吃喜酒呢。”可是我内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不踏实,像有什么没有办完似的。我给我在家种田的老父亲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到邻居家,邻居说:“你等会。”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我父亲的声音了。我说:“爸爸,我要结婚了。”我父亲说:“那是好事呀,我还正为这事操心呢。你爸也没有钱,也没有能力帮助你。你能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也算得了爸的一块心病啦。对象是哪里人?”我说:“是申城人。”父亲说:“那好哇,可要好好对人家噢。”我说“知道,那我挂了。”父亲说:“挂了吧,你也挺忙的,结婚有很多事要忙的,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种被卖的感觉。我这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卖给了这座城市,卖给了张萍家,卖给了张萍。同事们都羡慕我找了个申城女孩当老婆,别人可能奋斗一辈子的东西,你李佳垂手可得。老婆、车子、房子,未来公司。记得《读者》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叫《我奋斗十八年,才能与你坐在一起喝咖啡》,写的就是一个乡下人要比城里人多奋斗十八年,才能拥有一个城里人本身就有的一切。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只需在这短暂的的春天过后,就拥有了和我一样的年轻人十八年后才有的一切。可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感,大脑里混混沌沌的,直到张萍要我双休日去长风公园拍婚纱照,我才如梦初醒,这场婚姻已经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李佳,你还有什么失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不开心的,你还在等什么?你还在祈求什么?算了吧,大局已定,埋头走进婚姻吧,这是谁都要经历的一场人生游戏。

    摄影师是张萍请的新世纪影楼的一位扎着辫子的年轻人,挺有艺术家的气质。新世纪影楼在申城是家颇有名的影楼,他们的许多广告都是我们公司做的。那句有名的广告词一直被他们引用,“因为你的美丽,我们才更有名”,就是我的创意。听说我俩就是跟他们一直合作的广告公司,人家经理给我们打了折,本来一套8000元的婚纱摄影照,人们只收5000元,够给面子啦。

    那天,长风公园游人如织,百花盛开。长风公园最有名的景点就是观看小白鲸和海底世界。摄影师和两个助手陪着我俩选景点。张萍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拖地的裙摆,由工作人员在后面捧着,那情形就像个白雪公主,高贵矜持。我穿着一套洁白的西装,像白马王子。张萍脸上一直露着幸福的笑容,怪不得人们都说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就是结婚那段日子,到处是祝福和赞美。那一天,长风公园有好几对情侣在拍婚纱照。随着摄影机咔嚓地响着,那些幸福美好的影子就永远定格在底片上,成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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