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各种花活 第五十章 回家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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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兄告诉我,他爷爷亲口对他讲过,他亲眼看见过耍花页子的。有一天,在天桥地方,见有一个人,身穿短衣,蹲在地上。面前放一块粗厚的麻袋皮儿,上放有三张扑克牌,两张是十,一张是小人的。他蹲着用两只手,来回乱倒换,嘴不住的说:“押着小人一个赢三,押一毛赢三毛,押一元赢三元,押……”喊嚷不止。那个地方是三岔口儿,每一路口站着一人,给他们巡风,专瞧有官人来没有。还有三四个人,长得都是凶眉恶眼,亦往地上凑合,或蹲,或立,指手划脚,引得过往行人无不注意。我爷爷就知道这几个人,是他们的敲托的(贴靴的,押引宝的),只见他们像蜘蛛似的组好网啦,净等着苍蝇飞来,撞入网中。他亦没事儿,要看个究竟。功夫不大,由西边路口来了个人,看他年岁还不到二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钱袋,好像商号的徒弟,出来讨账的。他走在那三岔口儿,有他们个敲托的,迎着这徒弟,用手一指那三张牌,大声说:“我要押,一块可赢三块。”

    那学徒的眼睛随他指处一望,站住了不走。就见那蹲着的人用两只手乱倒那三张牌,或仰,或扣,叫人看那小人牌放在了中间,他说:“押着带小人的一个赢三。”

    那押的人就蹲在前面,掏出两元钱,说:“我押当中这张。”

    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小人,当时就掏六元,连三并四的,眨眼就赢十几元。那学徒的瞧着眼馋,亦蹲下去了,被敲托的哄了几句,就由口袋里掏出洋钱来赌,连输了五回,三十多元钱就输了,一回也没押着,输得他汗水顺脑袋直往下流。正在此时,那巡风的故意嚷嚷:“警察来了。”

    他们八九个人,就乱窜乱跑,一哄而散。那学徒的提着空钱口袋,两只眼发直,急得要哭。我爷爷过去问他:“你在哪里做事?”他哭丧着脸说:“我在崇文门外花市。”“你出来干什么呢?”“我出来给掌柜要账。”“你输了多少钱哪?”他说:“三十七元。”“你是个买卖家学徒,知识浅薄,没有阅历,那叫‘做花页子的’,给骗了你赶紧找亲友借钱,把柜上的账补上。你不用找了,他们都没有影啦。那些个忙命徒找着了,你也打不过他们。从今以后,走在街上,是便宜别贪,也就不会被害了。”

    他被劝得无法,用两只手揉了揉眼睛,哭哭啼啼去了。那就是滚地赌,做花页子的骗人钱财的情形。原来他们有一伙人设骗局,做局的人叫做子,拉客的人叫掮子,那个起哄的人叫哄子,那些旁边打抄合的人叫抄子,他们合起伙来骗人,这种骗局叫腥老月。

    我师兄对我说:“幺巴子被骗的就是这种骗局,他们的奥秘全在手上,近乎于一种魔术的手法,给你看的是一张字,甩下去的时候就变成一张花。玩魔术在江湖上称为‘彩门’,这种腥老月实际上是‘彩门’的一种手法,那个数豆子游戏的骗局也同出一车辙。”

    多年以后,江湖双彩堂的掌门人--柳江波,成为了我的金兰兄弟,我从他的口中,知道了更多江湖‘彩门’的秘密,此也是后话。

    在秦皇岛的皓月城大酒店,喝了几口东北大烧酒的师兄梁吵吵,用他那一口纯正的东北疙瘩话,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江湖人管调侃用的行话叫做“春点”,老江湖使用这春点,是为了做买卖挣钱,离开了做买卖之外,都不喜欢“团春”调侃。有些个新上跳板的江湖人,学了几句春点,到处就调侃儿,江湖的老前辈很为不满。一日,江湖的老前辈向新上跳板的说道:“当初有两个生意人,一个是算卦的,一个是卖药的,两个人走在外县域内,住了店。吃完晚饭之后,算卦的到后院解手。他撒完了尿,忽然抬头一看,阴云四布,并无星斗,大概是天要下雨。他一进屋,向那卖艺的伙计调侃儿说:‘碴了棚儿啦,要摆金吧。’他那伙计懂得‘春点’,听他说‘碴了棚儿啦’,就知道是阴了天了,‘要摆金吧’,他就知道是要下雨了。他们两个人调起侃来,恰巧被店里的伙计听见了,那伙计不懂江湖的‘春点’,他听见这两人所说的话,他不懂得,心中暗道:“这两个客人,不是好东西,大概许是做贼的。”谁想,事有凑巧,当日夜里,店内丢了一匹驴,掌柜先生、伙计们聚在了一处,讨论这驴教谁偷去了。伙计忽然想起那算卦卖药的两位客人,他说:“这驴教六号的客人偷去啦。”掌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呢?”伙计说:“昨天夜里,我听见他们两个人说贼话来的,一定是他们偷去了。掌柜的就把这算卦和卖药的告下来了,说驴教他们两个偷去了。这位县官是位老江湖出身。他改了行,走了一步好运,得了县官知事。这天他升了大堂,衙役三班,喊喝堂威。店里掌柜的,算卦的,卖药的,三个人跪在了堂上。县官问道:“你们三个人,因为什么打官司呀?”店里掌柜的说:“老爷,他们两个人住在我店内,把我们柜上的驴给偷去啦,求老爷做主。”县官问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这个说:“老爷,我是算卦的。”那个说:“老爷,我是卖药的。”县官问道:“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务正业,偷他的驴呢?”这两人说:“老爷,我们没偷他的东西,他们诬赖好人,求老爷做主。”县官向电力掌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驴是他们两个偷了去了呢?”店掌柜的说:“老爷,他们两个昨天在我们店里说贼话来着,教我们伙计听见了,我们料着他们把驴偷去啦。”县官向他们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说贼话呀?”那个算卦的说:“老爷,我们没说贼话。我们是江湖人,因为昨天夜里阴了天啦,要下雨,我们两个说行话来着,我说‘碴了棚儿啦’是阴了天了,他说‘要摆金’是要下雨。这是我们江湖人的‘春点’,不是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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