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穿军装的几年里，马小毛有点看不起那些“黑皮”警员，认为自己这样的人才是伟大联邦的保卫者，理应享受更高的荣耀。
脱下军装返回家乡之后，他用安置费盖了四间砖瓦房，在母亲的安排下开始相亲。
还没等他定下亲事，已寡居两年的母亲被确诊患了重病。世代务农的马家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为了给母亲治病马小毛不仅花光了所有的退役金，还卖掉了新盖的房子和自己名下的耕地。
他的两个哥哥也基本掏空了家底，只是由于还要养活老婆孩子，才没有卖掉住房和土地。
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化为泡影，在母亲下葬三天之后，马小毛背起行囊孤身来到宁滨。
他除了耿直的性格和健壮的体魄之外没什么长处，只能凭力气打零工糊口，而在力工这一行里也是有规矩、有团体的，他初来乍到时经常碰壁吃亏，赚的钱也比其他人少。
苦熬了大半年之后，马小毛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当时他刚为一家汽车修理厂卸了货，那里的老板见他穿着又脏又破的旧军装，就随口询问他是否当过兵。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位名叫李宏的老板劝说他留在厂里工作，不仅管吃管住，还能得到一份稳定的薪水。
马小毛在这个规模不大的修理厂过了两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跟老板、师傅和另外两个小工相处的很融洽，还学会了一些修车的手艺。
十月十二日午饭后不久，一辆半旧的厢式货车直接开进修理厂的后院，随即李老板让所有人集中到前面的工作间不许出门。几分钟之后，马小毛听到后面的车库门被打开，有人将那辆保养的很好却极少上路的大马力越野车开走了。
又过了大约三十分钟，李宏独自来到工作间，给每人发了两千元现金并宣布放假十五天，随后驾车离开了修理厂。
四个大小伙计稀里糊涂地简单收拾了一下，其中三个都趁着难得的长假赶回去与家人团聚，只有马小毛出去闲逛了半天，晚上在小饭馆喝了顿酒之后又返回了修理厂。
第二天上午，难得睡个懒觉的马小毛被人大力推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大汉冲他晃了一下证件，马小毛连上面的名字都没看清就被另外两个人按住戴上了手铐。
“你们抓错人了！我什么都没干！”
只穿了条军用短裤的马小毛根本感受不到丝毫寒意，却因内心激荡而微微发抖。
大汉掀起马小毛的被褥搜了搜，然后拿起他昨天穿的衣服，把口袋统统掏空后扔在他身边：“先把手铐打开，让他穿上衣服。”
马小毛穿好衣服后又被戴上了手铐，两个便衣押着他走出小工共用的宿舍房间。被塞进警车之前，他看到了至少十名或穿便衣或穿制服的警员正在厂里四处搜查。
二十分钟之后，马小毛被带进新区警署的一间讯问室，在里面干坐了一个小时才有两个便衣推门进来。
回答了一些有关他个人的基本问题之后，马小毛就无法给出令对方满意的答案了——他不知道李宏的底细，也不知道其他同事去了哪里，至于昨天来的那辆厢式货车里有什么人他更是一无所知。
第一次审问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两个便衣就扔下马小毛走了，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人再次露面。
这次来的是带人去抓他的那个壮汉和一个四十来岁、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们的问题与上午那两个便衣问的大同小异，马小毛给出的答案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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